幾秒后,他笑了“我要被你迷住了。”
但是世界也總有很多很不服氣的妖魔鬼怪。
比如,新娘路過眾人時,二猴子對他旁邊樂隊成員嘀嘀咕咕“據說上海那邊,女的在婚禮前都會去整個容之類。”
宋方霓不動聲色地走過去。
扔花球的時候,她把手捧花朝著樂隊的方向一拋。幾個女孩子笑嘻嘻地去搶,她們都穿著高跟鞋,腳步錯落間,把二猴子插在吉他上的電線扯斷了。
二猴子憤慨地向雇主告狀,梁恒波告訴他,拿了錢就要受這份罪,少說話、多唱歌。
當天的深夜,他們回到她爸爸理發店所在的街道。
時間很晚了,理發店早已歇業熄燈了。梁恒波讓司機在外面等著,他們手牽著手,宋方霓隔著玻璃,瞥了一眼里面,隨后,彎腰在門口放了一盒喜糖。
她的婚禮沒邀請父親。
等重新上車后,梁恒波說“門口裝有監控,他們總會知道誰送的喜糖。”
宋方霓的心情很平靜,既沒有預期的釋然,也沒有想象的失落。
她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累了好幾天的新娘子控制不住地閉上眼睛,直接就睡過了洞房之夜。
第二天早上醒來,梁恒波已經先去辦公室。
他對工作的態度幾乎是刻苦的。
餐桌上,為她留了新鮮的早餐,除了有雞肉三明治,里面夾著她愛吃的西紅柿,旁邊還有一個洗好了的桃子和昨天婚禮上剩下的小蛋糕。
咖啡機是預熱狀態,旁邊是音響。
宋方霓端起咖啡杯,順便按下遙控器,下一秒,她就被轟然而響的音樂震到短暫的失聰,手里的咖啡杯也差點丟掉貝多芬的悲愴交響曲,像原子彈爆炸般地在空蕩的房間里盤旋開,音量被調到了最大。
宋方霓在青海玩了一周,終于在一個清晨飛回北京。
她到家后,先洗了澡,穿著上衣和內褲,趴在廚房的桌子看iad。
自從梁新民又一次不打招呼闖進來,撞到宋方霓只裹著浴巾在打電話,她丈夫就把舅舅的指紋從家里的門鎖系統里,徹底消除了。
但是,梁恒波沒有去機場接她。
此刻,他半躺在沙發上。
小鳳依舊坐在對面,手里拿著紙筆,再用筆戳著自己架在鼻梁上的紅色眼鏡。
梁恒波跟小鳳說了一些他工作上的人際變動,寥寥幾句,之后,說起他和宋方霓上周還吵了一架。
宋方霓委婉地抱怨,如果搬回來住,到處都是屬于梁恒波的東西,自己只能擁有一個小小的床頭柜,還不能隨心地布置房間。因為梁恒波很不喜歡他熟悉的格局被改變。
小鳳建議,他可以試一下,允許宋方霓把她的幾樣東西放進來,
梁恒波勉強地照做。
沒想到,宋方霓從上海拉來一衣柜的衣服,兩幅畫,和整整九紙箱的書和好幾個心愛的魚竿。
梁恒波說“她很喜歡看釣魚直播,而且,會打賞主播。梁小群現在都被傳染,也開始刷直播視頻了。”
小鳳說“這讓你有什么感覺”
他想了一下,說“我還是對她這個人,感到很好奇。”
梁恒波晚上很難入睡的時候,會陪宋方霓去河邊夜釣。她真的能夠做到,睜著眼睛釣一晚上魚,第二天早上再精神抖擻地去上班,只需要中午睡會。
他以前還會擔心,宋方霓獨自在上海,會對兩人的感情產生動搖,她會投入其他男人懷抱。但是,她每天都和他視頻,他們每周都有一個人飛過來,和另一個人見面。她從來沒說過他哪里對或者哪里不對,不管他表現出焦慮或者壓抑或者割裂時,就待他如常,讓他知道,不管怎樣的,她都是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