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喜歡哪個呢說不上來。
說傅家吧,也的確,但她現在還是不喜歡這么多人的感覺,相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一個人獨處。可是說是紫江苑吧,倒也沒有,因為她真的很貪戀這里的溫度。
一個人待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就連空氣都是冰冷的。周以尋過了二十五年那樣的日子,早就膩了,她也想體驗一下什么叫做人間的溫度。
比如,深夜回家,家里也會亮著一盞燈,鍋爐上也會有為她溫著的吃食,或是各種切好的水果、榨好的果汁。
比如,飯桌上,某天她多夾了幾筷子某道菜,第二天那道菜就會擺在她的面前。
比如,一只雞只有兩只雞腿,而這種在她眼里只有小孩才喜歡吃的東西,永遠都會齊齊整整地待在她的碗里,兩個哥哥不僅毫無嫉妒之意,而且還一臉寵溺和縱容,叫她多吃一點。
這是一種,從前的她連夢都不敢這么做的日子。
也是一種,她從不敢渴求的“幸福”。
周以尋從沒想過,原來有一天,她在提起家人的時候,臉上也會漾滿笑意。即使笑意淺淺,那也是難得稀罕。
她開始一點點地適應著有家人的生活,也在一點點地學會融入這個家。
她是一個有家人的人,是一個有人愛的人。有時候情緒過分低落,她都會這樣暗示自己。
周以尋曾經很恨這個世界,畢竟這個世界以痛吻她,但是每次看到林照舒他們對她的疼愛,她總又會想算了,該知足了。
她原本就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啊。
兩天沒回來紫江苑,周以尋在開門的時候,有一種偷偷進別人家里的羞恥感。
她呼了口氣,推門進去。
江京峋也不知道是什么神仙作息,又是已經起床坐在沙發上等她了。
周以尋想,這一幕再多來幾次,都快能出現在她的夢里了。
江京峋攤開報紙抖了抖,像極了老年人的動作。他掃她一眼,看到她又是熟悉的運動裝后,不由咬牙。
昨晚他中途撂下陳燼他們出去的時候,她和裴淮陽早已離開。問服務員他們去哪里了也不知道,他忽然一陣頹廢,也沒了什么玩的心思,一股子煩躁涌了起來。他沒回那個包廂,也沒回家,就開著車沿著去傅家的路走了一趟。車速很慢,就是在兜風。
如他所料,他根本沒在那條路上看到他們。
江京峋把車停在傅家外面,很久很久,一個又一個的煙頭掉落,直到清晨,環衛工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掃走煙頭,可能覺得他是個傻子。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覺,在這里抽什么煙
他沒說話,看著他把煙頭掃走,發了會呆,給他遞了瓶礦泉水就開車走了。
最近老爺子的身體日益不好起來,這兩天還進了次醫院。家里難得有幾個小聚會,都為此推遲了。
有不少人在蠢蠢欲動著,想趁著這個機會,辦點喜事,以沖喜為名,要是真能換得老爺子的健康,哪怕只是身體好上那么一點兒,那可都是在老爺子跟前露臉了那印象分,可是蹭蹭地漲啊
宋嫻也忍不住和兒子提起這些人,一個兩個的,對家產虎視眈眈的,沒幾個安著好心
宋嫻明著在嫌棄那些人心思多,可她潛在的意思是兒子,要不咱也跟著辦點喜事多撈點它不好嗎
江京峋就當做沒看出她的意思,裝傻充愣。
可把宋嫻給氣的。
她忍不住說“你口口聲聲只要娶傅家的親生女兒,可虧得她丟了,她要是沒丟,要是你未婚妻,那不得天天被你給氣死”
宋嫻其實沒有惡意,就是忍不住埋怨兒子。別人在老爺子面前爭寵都快爭出一朵花來了,你還在這優哉游哉地悠閑啥呢
江京峋看著她,正當宋嫻被看得發怵時,他忽然來了一句“找到了。”
宋嫻一臉懵逼“什么找到了找到什么了”
江京峋正坐在沙發上辦公,手撐了下太陽穴,提示“傅安里,找到了。”
宋嫻都有一瞬間的恍惚傅安里是誰
哎這個名字怎么這么耳熟呢感覺好像在哪里聽過的樣子
等等等,這不就是傅家的那個、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