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年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傅書寧說的是真的,江京峋的確有婚約,但傅書寧只是個婚約背后的替身,她才是正主。
──不是她是替身,而是傅書寧才是替身。
只是想想,就覺得神清氣爽。
不過想歸想,答應肯定是不能輕易答應的。
認認真真斟酌了一番,傅安里說“我現在不想想那么多。媽媽,我剛剛撿起畫畫,我要好好畫畫,重新追逐夢想,其它的我現在還不想考慮。”
林照舒對女兒的想法,一萬個贊同。
“沒問題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家里是最支持傅安里的夢想的,畫室、畫具應有盡有。只有她想不到的,沒有她得不到的。
好些珍貴的用具還是傅竟斂去淘回來的,他在用行動詮釋什么叫女如命。林照舒還記得有個東西是在法國拍賣的,里里看到新聞的時候,也就多看了那么一眼,傅竟斂立馬不遠萬里地奔過去拍下。
真的,從來就沒見過這么寵女兒的,他好幾個朋友都連連調侃,他可真是讓他們開了眼界。
傅竟斂是真的把“傅安里”寵成了“傅公主”。
他在盡心竭力地彌補他多年來的遺憾和痛苦。
除了這些外界的,傅安里自己還天天背著畫架去找莫長青,莫長青沒時間,她就自己背著畫架去寫生。
有時候恍惚間,她會感覺自己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大學時,她最充滿活力和熱愛的日子。
她承認,這是很快樂的,快樂到她幾乎樂不思蜀。
池芮打電話幽幽地說“姐姐,你都小半個月沒來了。”
傅安里才恍然,對哦,她還有一個工作呢。
說來也真是對不起裴淮陽。
想起裴淮陽,傅安里越想越不好意思,決定打包點宋媽做的糕點去給他。
林照舒陪她一起打包,問“這是要給誰的呀”
傅安里想了想,給裴淮陽安了個身份“是個,救了我一命的人。”
她這話也說不上夸張,裴淮陽的的確確是救了她一命。
而且──
她的眼睛像是穿過時光,看向了很遠很遠的過去。“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我。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林照舒聞言大駭,唇瓣囁嚅,卻說不出話。她除了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心疼得直落淚,什么也做不了。
她說“有機會,可以把他介紹給媽媽認識一下嗎”林照舒忍不住聲音里的哽咽,“媽媽想,親口和他,說個謝謝。”
她話音一落,就死死地咬住了唇,怕眼淚落下。
傅安里笑著說好。
她不曾告訴過別人,裴淮陽曾經從她手上奪過一把刀。那把刀當時要是割下去,哪里還有今天的傅安里只有二十二歲的周以尋。
來到沂城后,隨著事情越來越多,他們之間的聯系變得前所未有的少。沒辦法,實在是沒時間。
就說這幾天,傅安里忙著見莫長青、忙著畫畫、忙著處理網上的事情、忙著思考怎么對待傅書寧,還要抽出時間和力氣來回一回江京峋的消息根本沒有什么空閑的時間。加上裴淮陽話比江京峋少多了,她沒回的話,他會一直靜靜地等,不會一直發,有時候消息就被擠下去了,她過了好久才發現。
傅安里是個很容易愧疚的人,這一想,愧疚心就拉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