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陽面色漸漸嚴肅起來,“以尋,你真的已經幫了我很多,只是你自己沒發覺罷了。你不要老是覺得你欠我,你早就不欠我的,真的。”
“我不是因為覺得欠你。”傅安里搖搖頭,可是又覺得怎么解釋都解釋不清,她只能說“我做的一切都只是因為我想幫你做,你不要想那么多,我都是自愿的。這輩子都會是自愿的。”
裴淮陽深深看著她,嘆了口氣,意有所指道“以尋,你現在有家人,有未來,可能還要成家了,有很多很多的人愛你,你也有愛的人,你的未來很重要。”
江京峋趕過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一句。他目光沉沉地和裴淮陽四目相對。
傅安里背對著他,不知道他來了。
她聽著裴淮陽的意思,像是兩個人自此就要疏遠了一般,越聽越難受,微微垂著頭,悶悶道“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么跟我越來越客氣就算有了很多人,你在我心里也是不一樣的,一直都是不一樣的。我的未來很重要,你的未來也是,很重要很重要。裴淮陽,你給我一種你馬上就要出事的感覺,我警告你啊,你別有這種想法,也別去冒險做什么,我會跟你共患難的。”
誰也不知道裴淮陽在她心里的地位有多高。一想到要失去裴淮陽,傅安里就覺得眼睛里脹脹地疼,很想落淚。
裴淮陽根本就見不得她哭,原先還分著神在看不速之客,這會子卻只顧著哄她了。
“你別多想,我沒有要去冒險做什么,我知道很重要,不會的,相信我。”他輕輕拍著她肩膀,給她用簽子遞了一塊西瓜,“很甜,多吃幾塊。”
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有多滿足。
他原本真的以為他輸給了江京峋,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在她心里不是江京峋比他重要,只是他們兩個在她心里被放在了兩個不同的位置,他的重要性不輸于江京峋。
有這個認知,就夠了。
裴淮陽近日來罩著的陰霾一掃而空,甚至嘴角已經輕輕勾起。
另一個人,卻是快把牙根咬碎。
江京峋冷冷地看著他們,面無表情地聽著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深情互訴。
他現在胸腔里全是氣,可是又沒法打斷,更沒得出聲。他像一個不該出現的第三者出現在這里。
人這輩子都是有后悔的事情的,比如他。如果可以再來一次,無論如何他不會再讓她和裴淮陽有任何接觸。
傅安里不要裴淮陽的西瓜,她推開,警告似的說“你且試試,你要是敢往那里頭闖,我就敢和你一起栽進去。”
她第一次說這么狠的話。
裴淮陽呼吸一緊,下意識驚呼出聲“周以尋──”
她卻很倔強,堅定地看著他,目光微涼,無聲地告訴他毫無回寰的余地。
“你撤手吧。從那里面撤出來,好好生活。的收入足夠花銷了。”她聲音很輕,像是在求他。
她怕了,今天他說的這話,她真的聽出了他一去不還的叮囑之意。
比起其它,她更希望好友平安。
“安里。”江京峋終于出聲,聲音有些澀然,他走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深邃。一坐下他就握住了她的手,緊得像是要箍住她。
傅安里愣了下,抬眼看他,眼睛里還藏著剛剛沒有落下的淚,“你怎么來了”
江京峋心里想,能不來嗎再不來她都要和裴淮陽一起去死了。想想他心跳就氣得加速。
他強行扯出一抹笑“閑著沒事來這坐坐,看能不能遇到你。這不是遇到了么。你們在聊什么呢”
傅安里咽下所有的情緒,什么也沒說,“沒什么。這里比較偏,你怎么走過來的”
江京峋聽池芮說了她在,拐彎抹角探聽出來她在哪,然后找到人的。他沒多說,在桌下,他的手輕輕揉了揉她的,無聲地安撫著她的情緒。
裴淮陽幽幽地看著他,“江先生,這是我們內部休息室,外人不便進來。”
儼然是很不歡迎的態度。
江京峋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沒關系,你可以把我當家屬。”
家屬
誰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