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他站在江千寧這邊,江千寧會高興,沒想到聞言,江千寧瞪了他一眼,“你才胖了。”
陳朝洲:“……?”
盛螢笑出了聲,實在是沒忍住。不愧是親媽,越笑越大聲。
陳朝洲扶額。
江千寧撓撓頭,往二哥那邊竄,蹭吃的去了。
陳朝洲給她遞了杯喝的,江千寧撇撇嘴,勉強收了。
說話間,江京峋叮囑閨女:“咱們上大學不急著談戀愛,知道嗎?要是遇到合適的,多考量考量,不著急,不嫁都行,爸爸養你。”
這話,江千寧可真是聽太多遍了,從小聽到大,聽也聽膩了。她知道的,爸爸媽媽和哥哥們,都是她的后盾,她這一生,可以一往無前,毫無顧慮,因為背后的盾牌會永遠牢牢地護住她。
她知道老父親這是沒有安全感,伸手抱了抱爸爸,“我知道的。要是有男朋友,就先讓爸爸把關,好不好?”
陳朝洲仰頭喝完易拉罐中的可樂。
江京峋欣慰地揉揉她的頭,有幾根呆毛豎著,還是他不懂事的、年幼的小女兒。“嗯,這就對了。”
盛螢不依,“不行啊,江京峋你忘了我們訂的娃娃親?小溏心是我們家的,你忘了還是你不想認?”
江千寧還沒來得及害羞,陳朝洲拉了下盛螢,“媽,你別胡說,待會江千寧不理你了。”
江千寧抿了下唇,羞澀一掃而空,盡數消散。
她看著他。
他這話明面上是怕她害羞,想讓大家別打趣她,可是藏著的意思可不就是在撇清他們之間的關系么。
當年的娃娃親,到底只是口頭之約,可以作數,也可以不作數。
江千寧掐緊了手心。
她說不出心臟有多疼,也說不出她是怎樣做到恍若沒事人似的接話:“是啊,說那些干嘛,還早呢干媽。你吃這個嘛,這個好吃。”
她想,爸爸老說她還小,可是這時候,她是真的長大了吧?
畢竟如果沒長大的話,怎么會懂情愛,怎么會為情愛而心痛呢?
-
畢業那一天,江千寧去找陳朝洲。
她不想再含糊不清地糾纏下去了,有話就說開,四年的拉扯,她受夠了。
可是陳朝洲不在宿舍。
江千寧問他室友他去哪兒了。
他室友肉眼可見地為難了一瞬,才不得不告訴她:“宿舍后面的小樹林里。你可以去那里找他,他應該還在。”
江千寧不知道他在為難什么,但她也沒時間多問,道了謝后就跑了。
她一路跑到樓下,在偌大的小樹林里找人。畢業之際,這里有很多情侶,要找到陳朝洲并不容易。轉了一圈,她才終于看到陳朝洲的身影,遠遠的,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只是他不是一個人,他跟前,還站著她介意了一整個大學的女生。
江千寧一時間不知該不該過去,進退維谷。
想了想,她猶豫地走近。
他們好像聊得很認真,都沒有發現她。
江千寧只聽到一句。
是陳朝洲對著女生說的。
是一句她朝思暮想都想聽他對自己說、卻根本沒有希望的話——
“我們在一起吧。”
江千寧不知道那一刻的自己是什么樣的表情。
應該是萬念俱灰吧。
淚水一下子就涌濕了眼眶。
她從小被嬌寵,要什么有什么,陳朝洲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求而不得。
她從來沒有哭得這么慘過,也從不曾想,有一天竟然要親眼看著他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
淚水糊了眼睛的時候,江千寧還在倔強地看著他們。她想記住這一刻,記住這個,陳朝洲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瞬間。
不知過了多久。
現實生活中或許只有幾秒鐘,十幾秒,但是在江千寧的腦海世界中,是過了一個世紀。
終于,她有了動作。
江千寧背著手擦干眼淚,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