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靜手上身上的傷都不是磕的,太典型了,但她不愿意說,江寧也不能強迫她。
江寧走出病房在走廊上站了一會兒,可能許靜跟她小時候太像,她看到許靜,仿佛看到十五歲的自己。
“江醫生,還沒下班”路過的護士打招呼。
“馬上就走。”江寧按了下眉心,把口罩拉到眼睛底下,轉身朝安全通道走去。
她想上樓跟護士再交代一遍,坐電梯沒必要,護士站在六樓。
江寧推開安全通道門被一股子煙氣給熏的震驚了,誰這么大膽敢在禁煙區的安全通道抽煙
她往后退了半步,頭頂的感應燈應聲而亮。
通道里靠著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他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手上夾著煙,煙頭亮著紅光,英俊的眉眼在淺淡的白色煙氣后顯得格外深邃。
大約有半分鐘,安全通道的燈暗了下去。
江寧握著門,嗓子有些干。
男人垂下拿煙的手走了過來,他高的很有存在感,以至于有幾分逼仄。
江寧站的筆直,終于是找到了聲音,“這里禁止抽煙。”
林晏殊停在她面前,夾著煙的手抬了下,江寧有那么一瞬間,覺得他想把手按到她的頭上,但到底也沒有,他的手落到了江寧頭頂的安全門上。煙灰隨著他的動作似乎飄落了幾粒,緩慢的往下沉,最終落入黑暗之中。
“是嗎”他隱在黑暗之中,身上有濃重的血腥,糅雜著煙草的干洌,絲絲縷縷的飄蕩在空氣中,他的嗓音漫不經心的沉,“你是我的醫生”
這話是什么意思他的主治醫生江寧確實不是他的主治醫生。
“不是。”江寧的后背已經抵到了門上,“但這里不允許抽煙,任何一個醫生都可以阻止你抽煙,不需要是你的主治醫生。”
“你是哪一科的醫生”他拿起煙放到唇上,燈影之下,長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拓出濃重陰影。他很輕的吸了下,煙頭亮出了橘色的火光,下頜微抬,帶著煙的長手落到了安全門上,似倚似靠,“叫什”
江寧抬手把他的煙給奪走了。
有那么一瞬間,空氣十分寂靜。林晏殊靜靜看著她,黑眸深沉。
江寧保持著鎮定,捏著半截煙退到走廊扔進垃圾桶上面的煙灰石里,里面有水,煙頭洇滅發出聲響。
林晏殊忽然往前一步,江寧感覺到危險,往后退去,他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已經勾住了江寧白大褂口袋里的工作證。
“江寧。”他捏著工作證,手指抵著證件的塑料邊緣,燈光下腕骨冷肅,嗓音低沉,“骨科主治醫師。”
秋季,江寧的白大褂里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白襯衣,塑料膜的邊緣刮到了肌膚帶來異樣感。
她的心臟突了下,“是我,有什么問題”
“沒問題,記下你的名字,萬一哪天我想投訴你,方便。”林晏殊把工作證又緩慢的塞了回去,他越過江寧往病房方向走,走出兩步回頭,“你們被投訴多少次會有處罰”
“不看投訴次數,看內容。”江寧注視著他挺拔的背影,在口罩下抿了下嘴唇。傍晚,窗外天色已暗,走廊燈熾白,他的影子在燈下拉的很長。
他若有所思,點了下頭,轉身走回了病房。
房門咔嚓關上。
江寧抬手揉了下太陽穴,剛要轉身,目光觸及到地板上一串鮮紅血跡,白色地板,紅的觸目驚心。
她看了有半分鐘,撥通徐淼的電話,徐淼負責林晏殊的術后看護。
徐淼接的很快,“江醫生有事。”
“林晏殊在安全通道抽煙,傷口可能崩開了,要通知秦主任嗎”
作者有話要說前五十送紅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