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吧。”江寧回答完,補充道,“醫院的休息時間變動很大,現在有不保證到時候也有。”
“那行,中秋節,中央廣場的海底撈。你要不忙的話,我們就約。你要是忙,我們幾個一起吃。”周齊笑著說,“回頭見。”
“好,再見,我走了。”江寧清瘦高挑身影出了門,沒有開車,她拎著包保持著步伐走進了醫院西門。
“兩位點餐嗎”服務員問道。
“不點。”林晏殊轉身走出了肯德基,他多少年不吃肯德基了。
走到路邊停著的黑色越野前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抽出濕紙巾擦了下手指。江寧在哭嗎她被那個奇葩氣到了還是因為他
“那個男人是誰”周齊從另一邊上車,拉上了安全帶,“跟江寧什么關系江寧哭成那樣。我說你怎么突然要求我停車,林隊,視力挺好呀,一眼就看見了。”
林晏殊垂下眼,濃密睫毛在眼下拓出濃重陰翳。他扔掉濕紙巾,去翻儲物盒,取出一盒煙單手撥開煙盒取出一支銜在在唇上,“送我去市局。”
周齊聽到打火機聲轉身去奪煙,“你不能抽煙,剛做完手術,不要命了”
“就一根。”林晏殊側身避開他的手,把煙盒扔過去,金屬打火機的藍色火焰卷上香煙,白色煙氣飄了起來,他降下車窗。沉邃黑眸看向西門口,很短暫就收回來。
“只能抽這一根,不然你的主治醫生會把我的電話打爆。我怎么這么倒霉,攤上你這樣的表哥。”周齊發動引擎,“江寧為什么哭”
林晏殊和周齊其實是遠房表兄弟,周齊是林晏殊媽媽這邊的親戚。由于當年林晏殊父親出軌鬧的非常難看,離婚離的你死我活,林晏殊的媽媽連親生兒子都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斷絕關系。
兩邊的關系水深火熱,林晏殊和周齊也就沒有對外提過表親這一層,實在太難看。
“她在相親。”林晏殊夾著煙在煙灰缸里彈落煙灰,長手架在車窗上,垂著眼看向遠方。
周齊嘖了一聲,“人家快結婚了。”
林晏殊咬著煙悠悠然回頭看周齊,白色煙霧直直飄向上方,“那是個奇葩。”
周齊說,“這次是奇葩,下次就不一定了。相親遇到奇葩的概率很高,但遇到合適的也就一瞬之間,立刻就能閃婚。”
林晏殊睫毛低垂,下頜和喉結拉出一條冷淡的弧度,“是嗎”
周齊若有所思,“你想相親嗎”
林晏殊看著周齊,大約有一分鐘,他拿下蓄了煙灰的煙漫不經心的彈落煙灰,又咬回唇上,開口時帶著煙氣,“我認為你這句話是在侮辱我。”
周齊也取了一支煙,單手扶著方向盤,“對象是江寧。”
林晏殊捏著煙。
“去嗎”周齊取過打火機點燃了煙,笑著說道,“介紹人是你那個主治醫生,我爸之前腰椎出問題是他治的,留了聯系方式,這幾年就發展成朋友了。昨天見面聊了這個,他在幫江寧找對象。你要不去的話,我介紹給其他人,我們圈子里還有幾個單身的。”
林晏殊把煙摁滅在煙灰缸里,火星濺起,又緩緩的湮滅在空氣中,他淡淡開口,“沒相過,試試也行。”
江寧走回醫院先去了皮膚科,心亂如麻,不知道怎么就跟相親對象急眼了,林晏殊又那么恰好的出現。
江寧在藥房拿到涂抹藥膏,拎著往回走。夕陽光照在門診部的落地玻璃上,燦爛的撒了一地,江寧看著夕陽恍惚了一下。
二零零七年初春,那個春天格外的漫長。
已經四月了,依舊寒風凜冽。
江寧在春江廣場北門的鐵藝桌椅上寫作業,時不時的搓搓手。她每個周末都會在這個地方寫作業,已經快三個月了。
從初一的冬天到春天。
她也不是不想在家,只是周末表妹會反鎖臥室的門,舅舅家房間有限,她和表妹住一個房間。她在客廳支著小桌子寫作業,不知道舅舅是嫌她寫作業吵到他看電視,還是無意,江寧倒個水的功夫回來桌子就被踢翻了。小表弟撕了她的筆記,江寧沒辦法在那個家繼續待下去。她就找到這個地方,廣場的燈光很亮,周圍有人跳廣場舞,公眾場合,不會有危險。
只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