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來人往,有人走近又走遠。江寧把臉埋在手心里,很深的呼吸。
很沉的腳步靠近停在面前,隨即咖啡香在空氣中飄蕩,面前多了一道很長的陰影,江寧整個被籠罩其中。江寧抬眼看到林晏殊逆著光站,黑眸深邃,挺拔身材佇立在面前。他修長手指握著兩個紙杯咖啡,微抬下巴示意,“接著。”
江寧起身接住了咖啡杯又坐回了原處,咖啡滾燙,她握在手心里,有了溫度,回到了人間,“謝謝。”
空氣中彌漫著很濃郁的甜,混著咖啡的香氣。
江寧小時候喜歡吃甜,后來就戒了。大概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的甜都是林晏殊給的,分開后她不敢吃了,怕想起林晏殊。
“怎么還沒走”
江寧喝了一口咖啡,果然很甜,她握著滾燙的咖啡杯抬眼,看著林晏殊,因為很近,她心跳的很快,“你可以出院”
“不可以的話,江醫生是打算把我抓回去嗎”林晏殊在旁邊坐下,他坐姿松散,身子后靠伸出一條長腿,另一條腿曲著,嗓音很沉慢悠悠的,“這是我的地盤。”
長排的椅子,林晏殊臨著她坐。他坐下時,衣料幾乎觸到了江寧,他身上有很淡的藥味混著清苦的類似香薰的涼。
江寧看向林晏殊的咖啡杯,他的杯子里是很普通的美式咖啡。
“你不能喝咖啡。”
“我晚上回醫院。”林晏殊端起咖啡一飲而盡,放下了杯子,苦到極致的咖啡讓他冷靜下來,他舔了下上顎,控制住往江寧頭上摸的手,摁在身側。
不能抽煙不能喝咖啡不能喝酒不能打拳,還要平靜的面對江寧。
他都快他媽脫離人的境界,直接飛升成仙。
無欲無求。
“你是什么時候認識的許靜她都跟你說過什么你們有沒有聊過其他”林晏殊正色,盡可能用對待其他人的態度面對江寧。
“大概十天前,她骨折在我那里治療,她是我的病人。當時我懷疑過她是不是被打的,因為骨折位置很可疑。她說是摔的,可我覺得不像,她的骨折更像是重物擊打。我問她要不要報警,她拒絕了。我們留了微信,沒有其他的聯系。”江寧這個問題剛才已經回答過,又回答了一遍,“她的情況怎么樣骨頭有沒有錯位”
“有。”林晏殊眉頭微蹙,面色不虞,“她確實一直在遭遇校園霸凌,你的猜測沒有錯,她的骨折是椅子砸的。”
江寧倏然轉頭,她皺著眉,呼吸有些不暢,“能追究刑事責任嗎”
“主謀是沈怡君,剛滿十五歲,她們同寢,她懷疑許靜偷她的東西。他們在爭執中,沈怡君拿凳子砸許靜,許靜抬手擋就打到了手。”林晏殊仰頭,凸起的喉結冷冽,語調也很冷,“能追究家長責任,賠償。”
江寧猛地攥扁了紙杯,咖啡瞬間涌了出來。
她連忙站起來,林晏殊已經抽走她的咖啡杯放到椅子上,去拉她的襯衣。她的襯衣是不易溶水的材質,大半被抖掉了地上。
江寧穿著白色襯衣,下擺塞在牛仔褲腰里。咖啡撒在褲腰和襯衣之間,林晏殊的反應倒是沒問題,讓沾到熱水的衣服離開皮膚表面。
可這位置太敏感了。
江寧慌亂中碰到林晏殊的手指,抬頭擦到林晏殊的鼻尖。林晏殊的鼻梁微涼,呼吸近在咫尺。林晏殊好像抬手攬了她一下,江寧迅速退開,她拉出襯衣下擺抽紙巾擦衣服上的咖啡漬,“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