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殊一邊看資料一邊打開了飯盒,里面放著非常可愛的松餅和雞蛋羹,他吃了一塊松餅,翻看著沈怡君的遺書。
沈怡君的父母在第一時間聯系了媒體,試圖把這封遺書發出去。
遺書的內容沒有任何后悔與反省,林晏殊懷疑所有校園暴力的始作俑者,一輩子都學不會反省。
她理直氣壯的指責學校不負責任,指責警方不維護她,指責醫生幫人做偽證,罵媒體和公眾被蒙蔽雙眼,不辨黑白。總而言之,濱城上下蛇鼠一窩,狼狽為奸串通媒體,逼她去死。
一些語氣詞,不像小孩,分明的家長作為。
一塊可愛的松餅根本壓不下火氣,他吃了兩塊才平復心情。
沒見過這么愛上趕著找死的人。
所謂的自殺,不過是一場表演。用來博取同情的籌碼,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穿著厚厚的羽絨服戴著幾層護膝護肘從五樓跳到三樓,還特意跳到三樓平臺上放著的舊彈簧墊上,肯定不是奔著死去的。
他們還第一時間聯系了媒體,如果不是警方一直安排人跟著,估計現在已經滿世界新聞濱城黑警,一手遮天,所有人逼死了沈怡君。
iberty小組的影響力頗大,這里隱藏著很多瘋子。這一家子的操作,生怕那些瘋子找不到他們家門。
林晏殊吃完早餐,車停到了麗景小區。
他下車剛要說話,看到四面八方的人舉著手機直播,他停在原地環視四周。
“這就是沈怡君家,罵人的是沈怡君的父親。聽不清是嗎我給你們復述一遍,我女兒現在學也上不了,還被同學欺負,都是你們的錯,你們逼死了我的女兒聽到了嗎主要還是想找學校和警察的麻煩,還在推卸責任呢。校園暴力打別人的孩子,不知道反省。等警察走了,我給你們拍現場。你們問沈怡君死沒死當然沒死,五樓跳到三樓,這要是能死了也夠寸的”
主播的聲音很大,清晰嘹亮。
“別看了。”徐淼拿文件夾敲了下黃燕的頭,說道,“你這個月罰款又沒湊夠數上班時間八卦。”
“我夜班,要下班了。”黃燕偏了下頭,避開徐淼的手,轉頭說道,“你們知道三號床的沈怡君吧就是校園暴力別人的那個小屁孩。聽說自導自演了一場跳樓,想碰瓷警察和學校。這種人真是無語,我都想讓她嘗嘗什么叫真正的網絡暴力。我們科室最近也是集齊了臥龍鳳雛,什么都有。”
“如果人人都參與網絡暴力,那每個人都可能會被網絡暴力,誰也跑不了。她有罪,法律會懲罰她,法律之外就不必了,等警方通報。”江寧難得嚴肅,早上林晏殊跟她說的那句輿論會殺人,她記住了,并且毛骨悚然。如果這件事是真的,每個人都可能成為受害者,每個人都可能是兇手。暴力解決不了暴力,所以林晏殊選擇了做警察,“別成為別人手里的刀,這把刀不一定什么時候會落到自己頭上。”
許靜因為輿論被暴力,輿論審判沈怡君,若是沈怡君死了,那輿論是正義還是邪惡這是一把雙刃劍,每個人都應該慎用。
徐淼和黃燕都愣了下,黃燕反應過來,“江醫生說的有一定道理,所以我們也沒有真正的網絡暴力她,只是氣憤。”
“確實,我們平時都不愛上網,就是怕這個。”徐淼清了清嗓子,說道,“我們也是網絡暴力的對象,經常被網暴。確實不應該過多的討論,網上說的都是真的嗎前天江醫生那事就很離譜,大把盲目聽信的網友跑來攻擊我們醫院,奇葩的很。”
江寧今天上正常班,查完房就去了診室。
一早上新聞全部都是沈怡君假跳樓,警方撤下去又上。官方鎖了關鍵詞,網友用各種代詞,非常堅決的把沈怡君送上了熱搜。
敲門聲響,江寧放下手機看了眼電腦,沒有掛號的病患,“進來吧。”
許靜把頭探了進來,“江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