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殊和周齊騎著單車,從公交車邊緣飛馳而過。風揚起了他的校服外套,輕輕的蕩著,瀟灑恣意。
公交車里有女生低聲討論,說告白的女孩的哥哥混社會的,不知道會不會打林晏殊。又說,林晏殊高中不談戀愛是他畢業要去美國。
江寧低著頭,從書包里拉出耳機線塞到了耳朵里,打開了3的開關。
世界末日在耳朵里響了起來,江寧在心底嘆口氣,又要回去面對她的末日了。
江寧的周末度日如年,幫家里干活帶幼小的表弟,還要聽舅媽指桑罵槐。江寧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她的作業背回來一天了,全堆在角落里。
周六晚上小表弟睡著了,衣服也洗完,已經九點。外婆在客廳睡下,江寧開燈寫作業會打擾她睡覺。她拎著書包出門,破舊的筒子樓縈繞著發霉的潮濕味道,樓梯很暗,二樓靠著一個喝多了的酒鬼,江寧心驚膽戰的繞開。
走出門,喧囂便涌入耳膜,長尾巷主街道過了九點依舊熱鬧非凡。棋牌室的搓麻聲,兩元店的叫賣聲。燒烤麻辣燙炸串的鍋全都支在路邊,道路又窄又擠,各種味道混在一起,交織成油膩令人不愉快的氣息。
她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飄著油膩污水灘,往春江廣場走去。快出巷子時,他聽到了打架聲。不是主街道,是旁邊的暗巷。
她又退了回去,打架的人已經沖到了最里面的住宅樓前面,一盞灰黃的綠燈亮著,她看到一個熟悉的高瘦身影。
林晏殊跟五六個人打在一起,他打架時很兇悍,拳頭兇戾,眼神兇狠。可到底是雙拳難敵四手,他一拳把就近的男生砸翻,來不及管后背,黃頭發的高個子男生手里的棍子已經砸到了他的脊背上。林晏殊被砸的晃了下,轉身抬腳把人踹到了墻上。
她的心猛的揪了起來,立刻拿出手機報警。
短暫的時間,她的腦子轉的飛快,一邊跟那邊警察報著位置一邊從另一條巷子繞進去,她不敢直接進怕被報復。
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她跟林晏殊也不熟,那群混混很兇惡,長尾巷臭名昭著的一群混子。偷雞摸狗打架劫學生調戲小姑娘,什么事都做。
江寧掛斷電話,打開了書包里的報警器,聲音開到了最大。瞬間,警笛聲在巷子里響徹,江寧嚇一跳把報警器扔到了角落,背著書包匆匆出了小巷融進了人群中。
這是江梅給她買的,說濱城這里治安很亂,遇到危險可以拿出報警器假裝是警笛迷惑人。江寧眼淚都快出來了,她很害怕,手指都在顫抖。
她怕被報復,那群混混無惡不作,現在沒人能保護她。
她隱在人群中看到黃毛他們一瘸一拐的跑出了巷子,棍子扔進了垃圾桶。他們有幾個掛彩了,嘴角有血,臉上青紫。正在四處尋找,似乎在看警察在什么地方。
報警器起作用了。
大約有一分鐘,穿著黑色連帽衛衣的高瘦的身影也走出了巷子。他拉起了帽子蓋住了臉,帽檐很長,只能看到他冷白的下巴。他拖著一條腿,像是受傷了。
江寧松一口氣,低著頭攥著書包帶匆匆的走出了長尾巷。
喧鬧吵嚷的街道,人頭涌動。林晏殊冷冷看了一圈,警報仍然在響,可沒有警車出現。
警報聲應該在隔壁巷子,他冷著眼,黑沉的睫毛都透著冷淡。抬手擦了下嘴角的血,他手里的匕首滑落,墜進了衛衣口袋,抬腿走向隔壁巷子。
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接通。
“晏哥你沒事吧聽說陳薇她哥去找你了,媽的,這還逼良為娼呢不過是不喜歡她,就要殺人滅口我這就過去了。”
“不會用成語別用。”林晏殊已經看清報警器響的位置了,沒有警車,只是一個普通的報警器,卡在墻角。
光線很弱,看不清具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