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郡王的情況顯然不好,論身體素質,他們一行人中除了那些將士之外,誠郡王何雋和他是最好的,但也擋不住這般天寒地凍。
也幸虧他們遭遇的雪崩不算大,雖說被沖散了,但身上的雪層并不結實,這才給他們留下了一線生機。
誠郡王已經無法吞咽,蘇鳳章不得不撬開他的嘴巴灌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靈泉水灌下去之后,誠郡王的臉色似乎好看了一些。
蘇鳳章給他灌了整整一碗靈泉,看了看周圍又把自己的大氅脫下來裹住誠郡王,這才繼續尋找下一個活口。
但這一次他的運氣就沒這么好了,陸續找到三具尸體之后就再也沒有其他發現。
不只是何雋和四皇子,有幾個鎮北軍也不見蹤影,聯想到之前他們位于隊伍的最前方,很可能并沒有被這場雪崩波及,蘇鳳章倒是松了口氣。
回到誠郡王的身邊,也許是靈泉的作用,誠郡王原本雪白無人色的面孔恢復了一些。
蘇鳳章摸了摸他的額頭,手底下還是冰涼一片,他環顧四周,若是一直留在此處的話恐怕只有死路一條,即使是他也沒辦法在這鬼地方生存下去。
伸手將誠郡王拖到背上,蘇鳳章咬牙將他背了起來,這一背起來倒是發現,誠郡王看著瘦高,體重卻不算重,背著走路比他想象中還要輕松一些。
風頭如刀,咆哮著從他們身上擦過,蘇鳳章一步一步往前走,雪地上留下了兩排腳印,想必不需要多久就又會被落雪掩蓋。
白茫茫一片的云山上,似乎時間也失去了意義,只有疲倦的身體和失去感覺的雙腿提醒著他時間的流逝,蘇鳳章走一段時間便要停下來喝一口靈泉,不然無法支撐。
這些年空間的靈泉一直在慢慢恢復,滴水的速度也在加快,否則的話可撐不住他這么喝,但即使如此,蘇鳳章也感受著自己身體內的力量和熱度在流失。
唯有撲打在他脖子上的溫熱呼吸告訴他,此刻他并不是一個人。
他沒有死在云譎波詭的朝堂,沒有死在皇子的權利角逐中,更沒有死在兇狠殘暴的鮮卑人手中,若是無聲無息的死在云山之上,到時候曝尸荒野豈不是太慘了。
想到方才那幾個只能用積雪掩埋的同僚,蘇鳳章一時之間心底也有幾分悲痛黯然。
無論如何,我都要活著回去,蘇鳳章這般想著。
忽然,身上的人傳來一陣呻/吟,誠郡王咳嗽了一聲,終于恢復了意識:“你醒了?”
誠郡王感受到身下的溫度,恢復意識之后第一句話便是問:“我們在哪里,其他人呢?”
“還在云山上。”蘇鳳章舔了舔嘴角,說道,“除了我們之外,我找了五具尸體。”
“沒被找到就是好事。”誠郡王有氣無力的說道,沒被找到,就代表可能還活著。
過了一會兒,誠郡王勉強恢復了一些力氣,“我們這是往哪里走?”
有人活著能跟自己說話,倒是比一個人走好一些,蘇鳳章還有心情說道:“自然是往大周,繼續往前走,腳步不停的走上三天三夜,想必也能離開云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