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章走了這一趟,雖然并未解決全部問題,劉威的身后追封卻很快下來了。
這原本是劉威應得的東西,看著劉老夫人抱著劉能悲喜交加的模樣,蘇鳳章心中百感交集,更是下定了決心要迅速落實其他人的封賞。
劉威活著的時候并不算風光,好不容易立了功,從青州來到了京城,卻又因為各種排擠去了云州,明升暗降,他也知道云州苦寒,這才沒有帶上家人。
死了之后,反倒是能享受世間榮華。
不只是蘇鳳章,誠親王和熙郡王也親自過來送殯,有他們二人帶頭,京城的那些達官顯貴似乎一下子冒了出來。
上門祭拜的人不斷,差點沒踏平了劉家的門檻兒,只是這些人又能有幾分真心。
蘇鳳章倒是見到了劉威的幾位舊日好友,都是行伍出生的好漢,在靈前也都忍不住紅了眼,負心多是讀書人仗義多是屠狗輩,這話也未嘗沒有道理。
劉能捧著牌位走在送葬隊伍的最前面,現在他終于知道,他一直敬慕著,期盼著的父親,是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小孩兒一雙眼睛紅彤彤的,卻倔強的抿著嘴沒有哭。
一直到裝著衣冠的棺材埋入墓中,劉老夫人忍不住撲到墓前哭了起來,劉能也終于扛不住了,扯著嗓子大哭起來。
祖孫倆個悲痛欲絕的聲音傳出去很遠,讓在場的人都于心不忍,卻又無從安慰。
等他們哭了一會兒,蘇鳳章才過去勸道:“老夫人,大夫說您不能悲傷過度,還請您為了阿能多多保重,想必劉兄泉下有知,定然也不忍老夫人您這般難過。”
劉老夫人這才摟著劉能緩了緩,說道:“阿能,別哭了,我們回家吧。”
蘇鳳章將他們倆扶到了馬車上安頓下來,這才略松了口氣。
誠親王駕馬走到蘇鳳章身邊,與他并駕齊驅,見蘇鳳章眉宇之間頗有幾分郁色,便開口問道:“蘇大人,可是為了撫恤之事苦惱?”
蘇鳳章點了點頭,說道:“下官從未想過,國庫已經空虛到了這種地步。”
誠親王嗤笑了一聲,道:“國庫一直如此,只是外人不知罷了。”
這話背后的意思卻多了,蘇鳳章轉頭去看誠親王,卻見她嘴角掛著嘲諷的笑容,很快略過這個事情,說道:“蘇大人放心,此事本王會想辦法解決。”
“只怕不是那般容易。”那位劉大人雖然無賴,但有一句話沒有說錯,國庫就是沒錢,他們能怎么辦,總不能全部自己來掏銀子吧,別說蘇鳳章了,誠親王的家底也經不起啊。
誠親王卻說道:“這原本也是本王應盡之義,就算父皇不肯動用私庫,誠親王府終歸還有一些銀錢的。”
誠親王被冊封為親王才多少時日,事實上在出使之前,誠親王本身只是個光頭皇子,還是名聲不大好一直住在宮中的皇子,他能動用的東西實在是有限。
蘇鳳章眼神微微一閃,笑著說了一句:“或許事情還沒到這種地步,明日下官便要進入戶部,到時候便能知道具體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