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章又問道:“那王爺覺得,上頭誰最為顯貴?”
“自然是太子了,想必國庫里頭的銀子也是他欠的最多。”誠親王嗤笑道。
太子會欠著國庫的錢不奇怪,在皇帝任命徐尚書為戶部尚書的時候,就挑動了太子敏感的神經,要知道元后早逝,元后一族又開始沒落,并不能給太子多少助力。
身為太子身份高貴,但他要拉攏朝臣豢養門客處處都要花錢,更別提太子本身也是個好享受的,這一點跟當今陛下倒是十分相似。
恐怕在太子的心里頭,國庫的銀子那就是他的銀子,徐尚書去了戶部,他八成還擔心徐家監守自盜為四皇子牟利,這幾年更是變著法子要錢。
蘇鳳章點了點頭,又說道:“確實是太子,從太子往下,借錢多的人家多事顯貴,文臣反倒是少了一些。”
這倒是不難理解,勛貴家族多是有爵位的,當年跟著□□皇帝打天下的那群人,只是不是每家每戶一代代都能成材,若是沒落了自然就缺銀子。
缺銀子有面子,太子開了頭,后頭便有人有樣學樣,倒是文官吝惜名聲,且多是清貴出生,反倒是摻和的少一些。
至于五皇子自己,當年他劣跡斑斑不說,一直還住在宮中,倒是并無需要。
蘇鳳章繼續說道:“讓下官覺得意料之外的是,榮親王府少有欠款,四皇子府也是極少。”
誠親王微微一笑,解釋道:“皇叔不愛奢侈,家中除了皇嬸和郡主之外再無其他主子,我這皇嬸又是出身富貴,當年的嫁妝就豐厚異常,榮親王府自然是不需要借錢的。”
如今欠下的這些,恐怕還是榮親王隨大流借回去的。
“倒是四皇子……徐尚書是戶部尚書,想必他也不想讓自己的請外孫借貸太多吧。”
話說的好聽,實際上兩人都懷疑徐尚書做了手腳,要知道四皇子可從來不缺錢花,那些錢難道是天上掉下來的,還不是得靠徐家。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懷疑。
蘇鳳章笑著說道:“這對我們來說,卻是一件好事。”
誠親王笑著反問:“好在哪里,還是你覺得如今的太子好得罪?”
蘇鳳章笑著說道:“自然是好在不用同時得罪兩位皇子。”
誠親王瞧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不耐煩了:“蘇鳳章,你再兜圈子的話,本王直接用點心堵住你的嘴,也省的聽你煩心。”
蘇鳳章聽著她的威脅反倒是覺得有趣,繼續說道:“殿下有一件事說得對,還不還錢,主要在太子,太子是欠錢最多的人,他若是執意不還錢,其他人也會扛著不還錢。”
“若是陛下殺伐果斷,弄一兩個人頭殺雞儆猴倒是也可行,只是以陛下的性格此事萬萬不可,甚至不可走漏風聲,否則陛下就得先找下官斥責了。”
“既然如此,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太子身上,太子如今在東宮思過,下官是外臣,也不可能去東宮要債,這要是真的去了怕是有去無回。”
“下官惜命,完全沒有以身試法的打算。”
誠親王聽著聽著,卻琢磨出幾分味道來,問道:“蘇大人,你的意思莫不是……”
“正是如此。”蘇鳳章笑道,“這些日子四皇子幽居皇子府,閉門不出,想必是擔心自己失去了左耳惹人非議。”
誠親王嘲諷笑道:“四哥和徐貴妃連番哭訴,也沒讓陛下懲治太子,只是將他暫時關了起來,可見是要把此事壓下去了。”
“陛下多年以來寵愛徐貴妃,疼愛四皇子,這般虧待他們,想必心中也是愧疚難忍。”蘇鳳章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