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大周律例》明文規定:謠言當鎮以靜,繩以法,凡散播謠言,妖言惑眾者,杖責三十,止杖一百,重罪者可刑三年,國之大罪者當誅。傳播者同罪。”
蘇鳳章背完律法,又問了一句:“王婆婆是不是聽不懂,那我給你解釋一下。”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大周律法明文規定,對待謠言要處事不驚,不聽不信,傳播造謠者則要繩之于法,若是我現在去衙門告你一個散播謠言之罪,不僅你,你孫子,周圍傳過謠言的鄉親們都要被杖責,現在您聽懂了嗎?”
“輕則打棍子,重則判刑入獄,最嚴重的,全家都得誅殺。”
“王婆婆,你與鄉親們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嗎,為什么要這般害他們?”
王婆子嚇得臉色慘白,哆嗦著說道:“我,我怎么會想要害人,是蘇老二家的說你們家典當了物件,日子已經過不下去了啊。”
“我琢磨著都要靠著典當過日子了,哪里還養得起仆人,這才……蘇二郎,我可沒有造謠啊,是大家傳著傳著,這話就變了味道了。”
王婆子又去看周圍的婆子媳婦:“你們快幫我說說話啊,我王婆子雖然嘴碎,但也不是壞人,這么多年的鄉親了,你們都是知道的啊。”
偏偏周圍的人也嚇得半死,生怕這個蘇二郎真的要去告官,畢竟這位以前住在城里頭,他們也不知道脾氣,萬一就是個二愣子呢。
其中一個小媳婦更是哭著喊道:“王婆子,這次可被你害死了,不是你信誓旦旦的說他家要賣人,我們也不會相信啊。”
“是啊是啊,都是鄉里鄉親的,可不能真的告官啊。”
“衙門兩張口,真的鬧過去你家也討不到好處,能不能就這么算了,以后我們再不說了。”
王婆子雙腿一軟就跪下來,早知道就不該找上門來的:“蘇二郎,我好歹也算你長輩,這次是我多嘴,是我嘴賤,這次能不能算了。”
蘇趙氏眼中露出幾分不忍,開口喊了一聲二郎。
蘇鳳章回頭對她點了點頭,轉身伸手將王婆子一把扶起來,“婆婆,各位鄉親們,你們誤會了,我們蘇家也是月溪村人,怎么會因此就去告官,到時候豈不是丟了村子的臉面。”
“你不去告官了?”王婆子一下子來精神了。
蘇鳳章點了點頭,又說:“王婆婆,鄉親們,二郎方才背誦律例,只是想讓諸位知道,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謠言猛于虎,你們隨隨便便一句話,卻不知道說出口之后,會不會給一家帶來滅頂之災。”
王婆子見他說了不去告官就安心了,對這話也不大在意,只是暗道以后可不能招惹他們家,畢竟蘇典吏以前是當官的,說不得留下幾分人脈呢?
她尷尬的笑了笑,口中嚷嚷道:“受教了受教了,那沒事我就帶著孩子回去了。”
“等下,先別走。”蘇鳳章忽然開口喊住他們。
王婆子的腳步一頓,回頭笑得比哭得還難看:“蘇二郎,你這還有什么事兒啊?”
“王婆婆,有一事不知道該不該說。”蘇鳳章笑著看著她。
王婆子只能硬著頭皮說:“你說你說。”
蘇鳳章低頭去看那王小胖子,長長嘆了口氣:“我只是哀嘆好好的一個孩子,怕是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