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現在沒有營生,家里頭就兩畝地,一家子人靠什么活?”
蘇琳琳卻說:“不管靠什么活都比咱家松快,大伯娘隨隨便便拿來三匹布,說退了也能拿到十幾兩銀子呢,再說了,他們家還有丫鬟婆子,過不下去把人賣了就成。”
蘇嬌嬌眼神一閃,也說:“是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難過也比咱家寬裕。”
其實蘇二叔家的日子在村里頭已經十分不錯了,房子雖然不算大,但也是磚瓦房,更別提分家之后他們分到手十畝良田。
只是這些年生兒育女,蘇二叔又被大哥影響,堅持把兩個兒子都送去讀了幾年書,雖沒打算走科舉,但也算是識字,這花的錢就多了一些,張氏便有些摳摳搜搜。
若是長遠來看,蘇二叔的盤算還是值得的,別的不提,就看他大兒子能在城里頭找到輕松,工錢也不低的活計,就知道識字的好處了。
第二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蘇二叔就帶著蘇辭章出發了,還把家里頭的牛車也帶走了。
張氏起來一看就覺得窩火,做早飯的時候都乒呤乓啷的,嚇得三個兒女低頭吃飯。
等來到水田里頭,張氏就更加惱怒,從沒見過這么不顧家的人,自家的活兒還沒干完就上趕著幫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才是他的家呢。
蘇草章是個孝順兒子,見張氏的臉色不好,還體貼的說:“娘,你要是累的話就歇一會兒,沒多少事兒,我一個人就能干完。”
張氏沒好氣的噴道:“什么叫沒多少事兒,這么多活你沒看到呢,別人家有事的時候,你們父子三個都去幫忙,我們家有事的時候,卻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偏偏蘇草章是個憨子,聽了這話沒明白深意還跟了一句:“可不是嗎,舅舅表哥他們一個也見不著,下次秋收也別去幫忙了。”
張氏差點沒一個跟頭栽倒,罵道:“你又胡咧咧什么!那是你舅舅。”
蘇草章卻說:“就是親舅舅才要說,沒見過這么當舅家的人,只知道占便宜。前兩天還要挑走好幾簸箕的秧苗,娘,你不也在說他們嗎,還不許我說了。”
于是張氏的臉色更不好了,心中覺得這兩個兒子都白生了,整日里只惦記著他們老蘇家。
她這會兒倒是不想想這些年蘇典吏對弟弟侄兒們多照顧,哪里是她那個有事找上門,無事就消失的娘家可比的,孩子又不是傻子,心思門清。
這時候還偏偏有人過來說話,是村里頭嘴碎的王婆子:“哎,蘇老二家的,這一大清早就瞧見蘇老二去縣城了,蘇老大都死了,他還去縣城做什么?”
以前蘇老二去縣城,十次里頭十次都是找他大哥。
張氏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還不是大嫂家日子難過,二郎又說要科考,把家里頭的綢緞拿出來典當了換點銀子,好買紙筆。”
王婆子一聽,眼睛滴溜溜轉起來:“真的假的,蘇典吏當官那么多年,難道連點積蓄都沒有?這才幾日的功夫,他們家就要靠典當過日子了?”
張氏暗道不好,閉嘴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王婆子就去找旁人繼續說,什么話過了她的嘴,那就跟村里頭裝了大喇叭似的,不出半晌功夫全村都知道了。
于是蘇二叔還沒從城里頭回來,蘇老大家日子難過,只能靠典當過日子的消息就傳得到處都是,甚至傳得越來越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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