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當地百姓自愿過來幫忙,那五皇子殿下和方知府也會樂見其成。”
盧明川奇怪的問:“百姓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服徭役,你以為他們傻啊。”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文竹懟了他一句,又看向蘇鳳章,“鳳章你繼續說。”
“若是尋常時候,百姓們自然是不樂意的。”蘇鳳章笑著說道,“但若是有利可圖,這就不同了,人都有驅利性。”
就連張大人也覺得疑惑,奇怪問道:“這疏通河道能有什么有利可圖。”
蘇鳳章卻笑了:“對于尋常人來說,確實是無利可圖,但對于周邊的百姓而言卻不同。”
“從青州府過來的路上,我曾看見周邊的田地大部分都荒蕪著,距離這里最近的村莊也有一里路那么遠,問了官差才知道,原來之前這一帶受災嚴重,屋子都倒了,田地也變得貧瘠起來,因為泡水的時間太長,甚至有些結塊。”
“不只是附近如此,青州一帶盡是這般的情形,大水帶走了無數百姓的性命,也帶走了農田的肥力,讓原本肥沃的土地變得貧瘠起來。”
“咱們這邊服勞役的民夫中,有幾個就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他們就說今年的收成只怕不好,所以才硬著頭皮來服勞役,一來能省一個人的口糧,二來也能賺一點朝廷的銀錢。”
“確實是如此。”張大人解釋了一句,“此次勞役范圍極廣,朝廷怕出了亂子,所以前來服役的百姓都能拿到一兩銀子的安家錢。”
“五皇子為人雖然……卻不貪婪,這些銀錢倒是能夠發放到百姓的手中。”
文竹聽得云里霧里,好奇的問道:“鳳章,難道其他百姓也會為了銀子過來,家里頭的事情不顧了?”
“就算他們愿意來,咱們也拿不出多余的銀子啊,勞役的名額是固定的。”盧明川不看好這個法子。
蘇鳳章卻搖了搖頭,說:“我的意思是,既然青州一帶都卻肥料,這時候想去青州府買人中黃也難,若是有白得的肥料,百姓豈不是上趕著挑回家中?”
“我們去哪兒弄肥料來?”盧明川更加疑惑了。
張大人卻猛地反應過來,驚喜的說道:“你是說青江中的淤泥?”
蘇鳳章點頭笑道:“不錯,這些淤泥沉積已久,方才我下去挖掘的時候,發現里頭有大量腐爛的樹葉水草,沃泥的肥力肯定比不上正經的肥料,但對于缺肥的百姓而言,這些東西不要錢,已經是十分難得的東西了。”
“這,淤泥還能種田?”文竹驚訝的問道。
“自池塘及運河中掘取沃泥以為肥料,斯則土壤最大改良之一道也。”張大人念出一句話,點頭說道,“古人也曾用過這樣的法子。”
但是很快他又皺起眉頭來:“只怕我們說,百姓也不一定會信。”
盧明川也跟著點頭:“是啊,百姓愚昧,我們直接說淤泥能做肥料,他們八成是不會相信的,說不定還以為我們讓他們做白工呢。”
其實可不就是讓人做白工嗎,說什么淤泥能做肥料,盧明川心里頭也不相信,覺得這個蘇鳳章真的是什么話都敢說,淤泥要有用的話,那些種地的農民能不知道。
“直接說的話,百姓們確實是不容易相信。”蘇鳳章也說道,“其實自古以來,許多種地的好手都知道荷塘淤泥能肥田,不過用青江的淤泥倒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