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去做自己擅長的事情,既能發揮他們最大的潛能,又不會發生鳩占鵲巢的事情,這才是蘇某此次變革的本意。”
和棠忍不住說道:“若是如此的話,確實是一件大好事。”
說完,他哽了一下,又說道:“蘇兄,不瞞你說,我這一次過來是向你求情的。”
“蘇兄,我也知道你如今是吏部尚書,辦差做事得講究一個公允,可咱們都是南方來的人,當年士子樓那時候,他們北方人處處為難的事情,難道你已經忘記了?”
“不說別人,就是那個林昱燁日日找茬,處處為難,他那臭脾氣人人厭惡,如今在刑部更是得罪了不少人,多少年都不能升遷。”
“反觀白瑜那幾個,與我們向來交情不錯,也不是那種貪污枉法之人,只是如今聽了變法的事情,他們怕被人針對,反倒是有些提心吊膽的。”
蘇鳳章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長長嘆了口氣。
他一嘆氣,和棠自己先緊張起來,連忙問道:“蘇兄,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蘇鳳章卻搖頭說道:“倒不是因為這個,只是想到蘇某提出吏治十則,諸位好友心驚膽戰,卻還是不肯上門,默默支持,心中感激不盡罷了。”
和棠臉色一變,就聽見蘇鳳章問道:“和兄,想必今日你是私自前來,白兄他們都攔著不許你來吧。”
和棠一聽,說道:“你怎么知道?我,我確實是擅自做主,看著白兄他們擔心,覺得咱們是朋友沒什么好隱瞞的,這才來了一趟。”
蘇鳳章拍了拍他的肩頭,嘆氣說道:“都是好友,蘇某也是了解幾位的。”
“和兄,你讓他們盡管放心就是,平日里行的正坐得直,即使吏治改革千百次,對他們也是無礙的,如今他們默默支持,蘇某也會記在心中。”
和棠迷迷糊糊的從蘇家出來,一直走出了很遠才恍然醒悟過來。
他能考中進士那就不是傻子,之前被忽悠著進了蘇家,如今又被忽悠著走出來,這會兒反應了過來,才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
和棠自嘲的一笑,枉他把自己當一個人物,卻沒想到白瑜他們不過是利用,蘇鳳章倒是好言好語,卻也是寸步不讓。
不過這也怪不得蘇鳳章,說到底還是他上門強人所難了。
長嘆了一口氣,和棠搖了搖頭,這般改革也好,他這個腦袋不必再去操心那些事情,說不定還能活得長久一些,只可惜他的美人圖還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
誰都知道吏部尚書蘇大人看著溫和,其實是個笑面狐貍,鐵面無私的架勢跟云騫也差不離了,但裁減正式開始之后,上門來求情的人還是絡繹不絕。
只是蘇鳳章看著大方和氣,每一次都客客氣氣的把人迎進去,又客客氣氣的把人送出來,但咬定的事情從未松口。
反倒是進過蘇家門的人一個個都被他說服了,出門之后成了支持者。
蕭翰林出現在蘇鳳章家門口的時候,心中是猶豫萬分的。
他躊躇不前,若不是蘇家門人發現了他的存在,把人客客氣氣的迎了進去,說不準他半路就回去了。
想起來之前旁人的勸告,蕭翰林還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蕭大人,你跟蘇鳳章是同鄉,又是他鄉試的主考官,怎么樣也得有幾分香火情吧?”
“是啊,你還是他在翰林院的上峰,那時候對他多有照顧。”
“聽聞蘇鳳章對老師特別尊敬,當年教導他啟蒙的文先生不過是個舉人,蘇鳳章回去青州還登門拜訪,可見他也是尊師重道之人。”
好說歹說,蕭翰林到底是挨不過面子來了,可一進門他就后悔了,別人不知道,他自己可還記得當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