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在宣縣衙門當了幾十年差的老人,謝善人脈既深,能力也強,做起事來,還很懂得照顧知縣的面子,雖然吃相難看些,還有個偶有犯錯的兒子,卻也稱得上是彭莽的左膀右臂。
是以聽得對方這樣問的時候,彭莽就有些想躲閃。
裴繼安做的公使庫方案里頭,并沒有預上謝善的差事。
而此時公使庫的大頭是裴繼安管著,將來圩田的事情自然也還是他主管,倒像是襯得謝善這個押司被架空了一般。
彭莽只覺得有些對他不起,支支吾吾一陣,還是把事情說了。
謝善原來還覺得不好開口,見得果然并無自己的事情之后,倒是松了口氣,只覺得什么都好說了,便笑道“想來是他看我年紀大了,又見那圩田辛苦得很,特地為我著想,不叫我去忙這一場,只他小輩想著我,我這做長輩的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總得幫著知縣分一份憂將來圩田一修,他哪還有空管什么公使庫,不如就把公使庫仍舊交回給我罷”
還特地找補道“謝圖那小子原來不怎的懂事,公使庫也今時不同往日,有那印書的事情,小的也不放心給他,索性辛苦這把老骨頭來搭一眼。”
縣衙本來也只有丁點大,前頭謝善去找彭莽要差事,沒過多久,后頭謝處耘就知道了。
他一腦門的火,回到家之后,尋不到鄭氏,只好將就去找沈念禾抱怨。
“三哥忙了這許久,和著給他們一家摘了桃子一大把年紀了,帶著兒子,也不嫌臊得慌”他氣得眼睛都紅了,“從前公使庫虧空成那個樣子,賬上全是欠債,庫房里連老鼠都不肯進去,那時候就曉得扔給三哥,眼下好了,倒是有臉要回去了”
又數落了一大通謝家父子沒臉沒皮,長了三只手,就曉得鳩占鵲巢,自己恥于與他們同姓,再大罵彭莽沒擔當,辨不出忠奸,庸碌無能。
裴繼安雖然不愛說人是非,可有謝處耘這一個愛說愛抱怨的在,沈念禾雖然只來了不久,對衙門上上下下的名字卻是都熟悉了,甚至連眾人的性格、家庭、能力,都從這謝二哥口中聽了個大概。
只是她知道來龍去脈之后,倒不似謝處耘這樣惱火,反而想了想,道“謝二哥,三哥既是想要修圩田,肯定分不出精力去管公使庫的事情,他這般安排,定是有意圖在”
謝處耘就瞪了她一眼,道“你胳膊肘向著哪里拐三哥被人欺負了,你也不惱的我原想叫張屬去管公使庫印書,有他看著,總不至于什么大錯你別忘了,你也指望著書坊分錢呢好心當做驢肝肺,換了人去管,你以為錢還能這般按時按數給你結出來”
又惱火道“白給你吃那何首烏了頭發也沒黑,腦子卻更傻了”
沈念禾只好道“謝二哥也說那張屬做事做得不錯,時常能跟三哥搭手,修圩田哪有那般簡單,肯定要多些熟悉地幫忙才好辦事,不然只你一個,三哥不知要忙成什么樣”
“再一說,今年再管公使庫,卻未必是什么好差事”
這話謝處耘怎么聽怎么覺得別扭,奇道“公使庫怎么就不是好差事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