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他方才嚇了一大跳,好懸足夠聰明,最后才找到人的事情說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那臉上只差寫著“快訓她,快訓她”幾個大字。
沈念禾又好氣又好笑,只得同裴繼安解釋了幾句,又歉聲道“原沒想到下頭看不到人,以為很快就能上來的,誰知竟是量了這樣久也全靠謝二哥跟著過來,不然我一個人,怕是很多地方都測不到。”
裴繼安的面上難得地生出了幾分不虞,好容易才壓了回去,道“你也太不防備了,此處堤壩都高得很,下頭水勢又疾,一個人怎的好跑來跑去的,便是再小心也不為過。”
他平日里都同男的打交道,教訓謝處耘也是常有的事,可對上沈念禾這樣的小姑娘,卻實在輕不得又重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說得輕了,怕她不上心,傷到哪一處,若是說得重了,又怕她難過。
此時不過訓了一句“你也太不防備了”,見得沈念禾低頭自省的模樣,裴繼安就有些后悔起來。
難得出門一趟,本是叫她高高興興的,怎么最后又引得不開心起來了
他連忙道“天色不早了,往前跑四五里路外有一處道觀,也對外做素齋賣的,去吃點東西,不要餓著了。”
謝處耘在對面看著,正等自家三哥好好教訓“沈妹妹”,給她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將來才好分出誰是老二,誰是老三來,孰知最后竟是這般輕輕拿起,又溫柔放下,莫說挨不上“訓”字,那語氣就同哄孩子也差不多了。
再對比前一日三哥同自己說的那些話
一樣都是人,怎么待遇差得這樣大
裴繼安說的那庵廟叫做螺螄觀,因它建在一座山下,那山形似螺螄,因而得名。
里頭住的有出家的道士,也有跟著修行的居客,此處飯做得不錯,倒是引來不少人當做新鮮來吃。
裴繼安領著兩個小的過來,正待上菜,卻被謝處耘尋個機會,拉到外頭問道“三哥,你怎好這樣不公平”
又道“那沈妹妹明明做得大錯事,你不好好教她,反而如此輕拿輕放,給她性子養得左了,將來惹出事來怎的辦”
他說著說著,語氣里頭就有些發酸,問道“平日里三哥管我這樣嚴,怎的對她就這樣松,也忒不公平了罷”
裴繼安皺著眉道“你還有臉說這個,好歹也是個當哥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正因你性子左了,才叫念禾也跟著學,學得歪了去,今后也好生盯著些,過不了多久,衙門里頭就要開始修圩田,我騰不出手來,你在家中要頂梁柱,再把房子弄歪了,就不是訓兩句的事情了。”
又把人說了一通。
謝處耘聽得自己已是變成家中“頂梁柱”,只覺得渾身是勁,想到將來要照看嬸嬸,照管沈妹妹,還要跟著三哥忙衙門里的事情,果真忙得不行,真正是根大好房梁,顯然十分得三哥倚重。
他被這般打一棍子,給兩顆甜棗,一時被數落也不覺得委屈了,還要拍著胸口保證道“三哥,交給我罷,定會把這沈妹妹照料得妥妥帖帖的”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