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郭東娘覺得有些不對勁,把沈念禾拿來的信拆開看了,復才把那信遞給弟弟,道“你別笑了,先來看看謝處耘寫給爹的信吧等這東西送到爹的案頭,你怕是逃不過一通教訓”
郭向北聽得一愣,急急把那信取來看了,果然其中乃是以謝處耘的口吻寫的請罪書,信里雖然把今次打架的責任全數攬了過去,可言語之間,全是以退為進,顛倒黑白,縱然還沒見得郭保吉,可只看這一封信,郭向北已是能想象給父親知道之后,會為自己招致多大的罪受。
他把手一拍桌子,氣道“這個小人,我打他同什么時候是為了去搶那枇杷蜜了況且此事哪里是我先動手分明是他出言挑釁在前,我還手在后”
說到此處,越發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要把手里那信紙給撕了。
幸而郭東娘倒是知道弟弟是個什么德行,連忙伸手攔下,道“你不想活了這信給爹爹知道了,不過被教訓一番,可要是你偷偷撕了,卻不是一通教訓就能過去的事情”
郭向北十分不滿,叫嚷道“那怎么辦難道就要把這胡說八道的東西拿去給爹看我又不是傻的”
郭東娘冷笑道“你哪里不是傻的謝處耘在里頭問卦,你去湊什么熱鬧,還要先出言罵他那殿里如此多人,百便是我想要幫你瞞著,也瞞不住,你說你不是為了去搶什么枇杷蜜,你把那蜂蜜踢了作甚”
又道“眼下這個樣子,謝處耘信都寫了,蜂蜜也送了,還有這一道觀的人幫著做人證,你同爹爹說不是你主動動的手,你覺得爹他是會信那姓謝的,還是會信你”
郭向北面色煞白,想到父親的嚴厲之處,忍不住干吞了口口水,道“姐,那怎么辦”
郭東娘拿眼睛狠狠地剮了弟弟一眼,道“你此時倒是知道問怎么辦了之前為什么不曉得多想一想”
郭向北恨聲道“我看到他同他娘那兩張臉,厭煩得很,恨不得撕了他,把他攆出去”
郭東娘無奈地看了弟弟一眼,道“他一個白身,同咱們家半點干系都沒有,你不理他就完了,老這般鬧個不停,他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可你這模樣,難道就好看了”
又道“你再怎么不喜歡那郭氏,可她到底已經嫁進來了,況且眼下還沒有子嗣,多半以后也不會再生,若是沒有她,爹爹另娶一個在室女,若是又得了子嗣,我們三個才是要吃大虧”
再勸了弟弟半日,道“回去就同爹先請罪,叫他心中有個數,看了謝處耘的信,不至于太氣。”
郭向北撇了撇嘴,因今次這一場架打得身上多處傷痛,雖然不太嚴重,到底不舒服,回得清池縣,又被長兄教訓了一番,再回宣州,給父親坦白觀中來龍去脈。
郭保吉聽得大怒,果然親自取了家法把幺子教訓了一頓,打得背上全是鞭痕,還要每日罰他拉弓射箭背書習武。
郭向北苦不堪言,一來覺得自己并無錯處,二來認定此回乃是謝處耘特地設下陷阱來謀害自己,從此之后,更是深恨對方。
再說另一頭,謝處耘回得宣縣,倒是老老實實按著沈念禾的建議,把螺螄觀中發生的事情交代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