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圖道“那蠢貨仗著人多,等我回去尋了人,不叫他連本帶利全吐出來,我就不姓謝”
他口中說著,回頭看一眼后頭庫房,見沈念禾正同謝處耘說話,雖然離得太遠,聽不到說的是什么,可兩人離得甚近,看他們說話的樣子也知道平日里必定十分熟稔,一時心中火氣直冒。
謝圖盯著沈念禾不放,邊上的人自然也看在眼里。
有個壯漢便道“謝老大是不是看上那小娘子了叫來一同吃一回酒啊”
眾人平日里廝混,同外頭沽酒娘子、花娘子一席的時候常有,去村鎮時見得生得好的,也沒少占便宜,此時說起這樣的話來,半點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謝圖卻是沒有回他,只又看了一眼沈念禾,道“等我先嘗嘗是個什么滋味,再叫她來同你們喝酒”
他這般說著,心中終于才解了些惱意。
敬酒不吃吃罰酒
原還想叫親娘好好去說個親事,裴家推三阻四不肯正面回復就罷了,這一個父母雙亡的窮酸,也就是生了一副好相貌,對著自己時,不但不知道上前來巴結,還要給謝處耘跟裴繼安幫手。
姓謝的也是狗仗人勢,拿著雞毛當令箭,不都是磚、木、結繩,偏偏硬是要雞蛋里挑骨頭,這個不肯收,那個也不肯收,好似不炫耀一下他那能干就睡不香似的,等他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定要給他們一個好看
謝圖畢竟在宣縣衙門多年,又是押司謝善的獨子,人脈廣得很,一下定了決心,沒兩日,就把小公廳里頭的人收買了好幾個。
有人悄悄打聽得清楚了,跑來回他道“那庫房是三班倒,白日里晚間都有人,只是晚間輪值的是睡在門口,謝官人若要問那謝處耘,他日日都會去庫房,只有事時會走得開一陣子。”
“庫房里頭平日里沒人巡視,只有人送東西過去時才會多些人。”
“今次做采買的除卻謝官人同那謝處耘,另有一名清池縣中的戶曹官,聽聞那人姓郭,叫郭安南,乃是郭監司的長子,只是他同那謝處耘都沒什么動靜,只謝官人你動作最快,不但把東西都買了不少,還叫人送得過來了”
那人高高拍了一記馬屁,復才又繼續道“至于那一個姓沈的姑娘,平日里頭不是在小公廳的廂房里頭算數,就是出去庫房尋那謝官人,輕易不出來,幾遍出來,身邊多半也跟著人,下午辦完了事,到了下卯時間,她也不著急回去,只等著那裴官人來了才一起走”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通,最后還是忍不住問道“謝官人,你打聽這個作甚”
謝圖隨手抓過半吊錢,往地上一扔,道“我問你答就是,真的這么多廢話”
那人不敢多問,連忙住了嘴,又把沈念禾平日里的出入之事都說了個明白,還增補了不少細節。
謝圖聽過之后,同周圍幾個呼朋狗友圍坐一圈,討論了大半夜,也不知說了些什么,最后一邊喝酒、一邊吃肉,鬧到天邊都亮了才消停下來。
好奇沈念禾作息同出入的卻不止謝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