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蔣豐出得門,卻是不同從前,這一次連頭都不回,匆匆又往外頭走了。
旁邊就有其他幕僚看得清楚,跑來郭保吉面前挑撥道“監司,我看這蔣豐是得了那裴繼安的好處,正同他兩相幫扶,要在監司你面前互相夸薦以圖利,聽聞他這一向去得荊山腳下,已是大半個月了,此番還是第一次回城,多半已經被人收買,說話未必還可信,如若監司不嫌棄,不妨叫小的也跟著去瞧一眼”
先前郭保吉遣人去盯看裴繼安的時候,圩田修造之事未定,眾人只以為這不過說說而已,自然算不得什么好差,是以個個躲著,此時見得役夫都已經征召完畢,傻子才看不出來這一位監司官是動了真格,忙又急忙跳了出來。
郭保吉不置可否,將幕僚打發走了,又尋了外頭人來問道“那蔣豐這般著急,跑到哪里去了”
門房應道“聽聞是要去看圩田那一處的小公廳。”
又道“聽聞那蔣先生在荊山下頭的小公廳領了差事,管著宗卷同文書往來,須臾不好離開,今次過來還是兩馬同行,剛剛飛也似的走了。”
此時馬匹難得,常有人怕在途中被耽擱,一人同時帶兩匹甚至三匹馬換著騎,用以保證速度。
荊山腳下距離宣州城不過一個多時辰的路程,那蔣豐還要兩馬換騎,可見當真是著急趕路。
此人原本在自己手下不過是個幫閑,此時去了在那小公廳里,就變得這么重要了嗎
郭保吉本來只是問一問那裴繼安平日里行事,看看適不適合把郭向北交過去,此時見得那蔣豐轉變,倒是自己來了興致,正好多日不曾去得小公廳探看,索性趁著眼下事情不多,也不張揚,召來幾個伴當,徑直也往那荊山腳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乃是突然出行,也沒有舉旗的旗,又不曾叫人去通傳,荊山腳下自然一個人也不知。
沈念禾這一陣子總覺得有些奇怪。
自來了小公廳,她不是跟著趙賬房,就是跟著李賬房同出同入,如若兩個賬房不在,多半也或有裴繼安,或有謝處耘跟在一旁,極少落單的時候。
可不知道什么,一旦偶爾一個人獨行,她就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在暗中窺視自己。
然而等到仔細去找看,卻又不是尋常路過的吏員在互相說話,就是外頭運送東西的生人在卸貨,并沒有人盯著自己不放。
她本來以為這是自己疑神疑鬼,可次數過多,總會心中發毛。
這日一早,沈念禾去得裴繼安公廳當中送等待簽押的文書,轉身正要出門,那一股被窺探的感覺又浮上了心頭。
她不好同裴繼安說,正巧低頭見得桌面上不知為何,竟是擺著一個巴掌大的小銅鏡,便不動聲色地將那銅鏡拿了起來,舉在面前,做一副攬鏡自照的模樣。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