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繼安請他去監督各縣官員,又請他去巡查堤壩、工地,郭保吉跟了兩個多月,雖然不懂一二三四是怎么出來的,卻很懂有一二三四這些事,此時夕陽西下,映照平湖、新田,浩浩湯湯,縱橫交錯,叫人暢慰心懷。
郭保吉感動之余,一面自傲自得,一面卻又有些后悔。
如此大好功勞,如此百年大計,一旦送到楊其誕手中,多半要成為他攻訐自己工具,屆時一來田、堤肯定無人修繕,二來自己做了這樣多事,反倒要反受其害,簡直豈有此理
可無論怎么想,翔慶軍戰事在即,郭保吉也實在騰不出手來,更無余力去管。
比起宣州事,西北的郭家才是他的大本營。
不過此時郭保吉騎在馬上,見得眼前這般景象,再想裴繼安,更覺此人得用,絕非尋常人才,一時之間,竟是有些后悔起來。
他想了想,招手把后頭的謝處耘叫了上來,問道“我原聽人說過,那裴繼安一般也是自小習武,還習過兵法,不知有幾分功底”
說起裴繼安,謝處耘原本沉靜的臉上卻是多了幾分笑,道“我的騎術、箭術俱是三哥教的,他還教了我兩套劍法,前些年他跟著鏢局跑過鏢,只跑了一趟,下回就做領隊人了。”
他口氣得意洋洋的,還有幾分自豪,渾似出彩的不是裴繼安,而是自己。
郭保吉聽得有些失笑,本想再問幾句,再一想去得翔慶軍,說不定會遇到沈輕云,倒是慢慢又把原本的念頭打消了。
且不說這一處眾人日夜奔馳,直朝著翔慶軍趕路,百里外的宣州,郭東娘卻是收拾好了東西,正等著時辰出發。
她坐在房中,不多時,就見得自己貼身侍女進得門來。
對方小聲道“沈姑娘讓帶了口信回來,說她那一處要過一陣子才走,說多謝,叫咱們先走就是。”
郭東娘本來已經站了起來,聽得來人回話,頓時面露失望之色,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她忍不住問道“說是要什么時候才能走如若不久,咱們等一等就是。”
那丫頭猶豫一會,道“可是大公子同二公子一個趕著去任官,一個又要進學,時間急得很,咱們恐怕不好久候其他人家”
郭東娘哪里又不知道這個道理。
只是宣州到京城上千里路,至少要走上二十多天,一路上如若沒幾個說話的,當真悶也要悶死。
丫頭畢竟只是丫頭,兩個兄長又是男子,至于繼母,大家兩看生厭,父親此時又不在,都不用裝樣子,恨不得不要見面,實在連個說話的人都難找。
況且郭保吉臨走之前還特地交代過,叫她有事無事,多往裴家走走,同那一戶親近親近,又說武將人家,不必那般拘于俗禮,況且兩邊已是通家之好,正當多做來往才是。
郭保吉的意思,自然是叫自己女兒同裴家多多相處,能與裴繼安兩相看上自然最好,便是一時沒有那個意思,時常在一處相處,也能曉得到底合不合適。
不過男未婚,女未嫁,自然不能說得太過明顯,況且還是八字只得一撇的事情。
郭保吉本就說得含糊,郭東娘又是個直爽的,聽在耳里,當時就想正是難得遇到一個投契的,不多來往來往,親近親近,情分都是處出來的,將來疏遠了怎么辦
自此就一心想著同沈念禾多多走動。
她在京中的時間極短,并不認得幾個熟人,就很愿意與沈念禾結伴同行,此時聽得說兩邊走不到一起,倒又生出另一種想法來,道“你說我同裴家一起進京怎么樣”
郭東娘越想越覺得可行。
她又不趕著進京,早一時晚一時都無所謂,與裴家結伴走,兄長應當也不會擔心。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