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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只一笑置之,道“既是馮老相公的孫輩,自當寵辱不驚才是,況且她若是想卻連這等場合都應對不了,就應有點自知之明了。”
給傅蓮菡辦宴席,請來的自然都是大品官員女兒,或是皇親國戚之后,眾女姿容俊俏,俱是大好出身,那沈念禾看了,曉得自己蒲柳之姿,配不得兒子,自慚自愧還好,要是那般皮厚臉厚,竟是一點感覺都沒有,她自然會再設法叫其自行退出。
那嬤嬤卻是忽然道“夫人倒是看得起她,可要是這一位當真臉皮有那般厚,又看上了裴官人,知道憑著自己條件,想要找個差不離的實在太難,就這般死纏著不放,又待如何”
再道“另有一樁,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是來了宴席,心中有氣,便在此處搗亂,怕是要壞了咱們家姑娘的好席”
林氏搖頭道“到底是沈輕云夫婦的女兒,這點體統還是有的,不太叫兩相面上不好看。”
又道“我只怕她不敢來。”
見了旁人,就知對比,生出自知之心,離自家兒子遠一點,不要拖了他的后腿。
林氏說干就干,立時就叫下頭管事擬了帖子,送去潘樓街,因這一回宴席乃是以傅蓮菡為由,還不忘把自己擬的名單拿去給繼女看。
傅蓮菡本就是在外州出生,回京的時間也少之又少,實在沒幾個熟識的閨中友人,又兼她眼光甚高,一般二般的實在看不上,是以扒拉了半日,也只尋出五六個差不離的,此時聽得說繼母想請沈念禾來,又知道了其人來歷,登時變了臉色,道“往日也不曾聽說我們家同沈家有什么交情,作甚要邀她過來”
十分看不上的樣子。
俗話說得好,樹倒猢猻散,又說人一走,茶就涼。
出了馮蕉同沈輕云這兩樁事,只剩沈念禾一個后人,還是女子,沈家可謂再不能成氣候,平常人雖然不至于唯恐避之不及,可若沒什么舊情,卻也多半不愿意沾惹。
林氏自然不會把自己為了兒子謀劃的私心說出來,只笑著拍了拍繼女的手,道“我原來同她娘有一點子交情,就當看在我這面子上,給她一回臉,也不用怎么理她,叫了過來,由她邊上坐著就是了。”
又道“上回不是說看上了得翠坊的新頭面,娘給你買回來做禮,就當給我這一回面子”
傅蓮菡把臉一扭,不肯答應,只不悅地道“我頭次回京辦宴,請這樣一個上不得檔次的,掉價得很”
她將手抽了回來,道“況且娘這一句說得好沒道理,女兒及笄,你本來就當要送壓箱的頭面首飾,這哪里又值得拿出來說了”
林氏失笑道“是了,是我一時失言。”
再道“看上什么了,娘給你買”
傅蓮菡“哼”了一聲,這才挑肥揀瘦般道“我上回恍惚聽得人說,娘在西郊有個莊子,是當年陪嫁過來的,那莊子雖然不大,位置倒是不錯,邊上還有暖泉,不如把那莊子贈我做嫁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