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蓬哪里不知道這話其實很有幾分道理,只是他本就著急,見得裴繼安不慌不忙的樣子,更是不悅,等周圍人各自散去忙事,復才忍不住湊上前去,咬牙道“釀酒坊什么模樣,你自家不知道嗎便是做個樣子,出去在半路迎上也好,你反倒在此處”
他話才說到一半,門口忽然得個吏員進來,探頭問道“裴官人可在”
裴繼安便站起身來,應道“本官在此。”
那吏員頓時松了口氣,道“提舉恰才回到,叫小的立時來請官人過去。”
秦思蓬剩下一半的話被堵了回去,只覺得一陣絕望左久廉一回來就急著把裴繼安叫過去,可見釀酒坊那一處再無藥可救。
他知道此時自己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再于事無補,索性撂開手不去管,把嘴閉了。
裴繼安則是向他微笑道“多謝提點,若有什么,我必會記得解釋。”
口中說著,徑直出門去了。
剩得秦思蓬站在原地,腦殼都有些發暈你解釋個屁到得此刻,還有什么解釋的,一會被罵了回來,自收拾東西回家自己吃自己便是
裴繼安一走,公廳中其余人雖然忙,卻也都看了過來。
有與秦思蓬相熟的,問他道“那釀酒坊而今什么情況這裴繼安還留不留得住的”
秦思蓬揉著太陽穴,整個人又悶又熱,全身都發著汗,實在躁得不行,嘆氣道“還有什么情況,前幾日我才去了,那裴繼安旁的不行,賬、庫倒是查得挺快,比起去年今月,出酒少了十一,另又多了六百大壇不合用的”
他這般一說,邊上人都懂了,俱是縮了回去,不敢再問,只原來發問那人只好安慰道“今次他走了,未必提舉又要你把事情接回來,說不定有新人接上”
秦思蓬苦笑道“但愿如此罷。”
他雖然之前雖然同旁人說,若是叫他去接釀酒坊事,寧可辭官也不愿往火坑里跳,可話能這樣說,事卻不能照著這樣做。
當真辭官了,又能干什么去難道去書院里頭教書
從來只聽過人往高處走,沒聽說人急著往低處跑的
秦思蓬憋出一肚子的火,想到將來事,因知裴繼安此去多半回來就要找自己做交接了,那個爛攤子立時就會回到自己手上,眼下遇得中書催個不停,釀酒坊不僅要往宮中運送酒水,還要給外頭酒樓里供應,坊中所存,實在不夠,只好尋了紙筆出來,又翻出自己當日給裴繼安交接的謄抄副本,在上頭圈圈寫寫。
他寫了半日,把一邊的白紙涂得亂七八糟,依舊無計可施,正想得頭都大了,忽然聽得外頭有人叫道“秦官人。”
秦思蓬抬頭一看,正是方才來找裴繼安的吏員。
那吏員見他抬頭看向自己,忙又點了幾個人名,最后道“提舉請諸位一同過去。”
眾人手頭都是事,先前也見裴繼安被叫走,多多少少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哪里敢耽擱,連忙放下手頭事,跟著一起出去。
“思蓬,莫慌,說不得峰回路轉,立時有個新人來接”
面對同僚的安慰,秦思蓬報以苦笑,道“當真能有如此好事,現在又哪里會叫我等過去”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