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他的分派,下頭人立時忙亂做一團,可秦思蓬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手中拿著那張紙,在堂中來來去去踱步不停。
釀酒坊中才清點了三分之一多一點的庫存,那數目便已經接近八萬,以此計算,要是全數計完,即便沒有裴繼安說的二十余萬壇,想來得個十七八萬壇酒也不成問題。
而按著眾人抽查出來的酒色情況,其中并無摻水、也無以次充好的。
可上個月明明才得酒水十一萬壇,在其中抽檢,還多有以下色充上色的
眼下這九萬個壇子,難道當真是憑空冒出來的
秦思蓬不敢多想,也不敢走開,只留在此處等著下頭人徹夜清點查冊,只盼檢出什么問題來。
且不說釀酒坊中雞飛狗跳,御街后街的一處府邸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名中年男子低頭束手站著,滿頭是汗,老老實實道“已經將公使庫剩余的六萬壇酒水全數按下送回,又自城東庫房中抽調兩萬壇,剩余兩萬余壇已經如數賣了,因事緊急,只好又使錢在坊市間批買酒水,只是味道未必同釀酒坊中釀成酒水同系同源,遇到內行人,必定能吃出不同來”
站在他對面的男子近乎而立之年,相貌普通,只是眉眼之間隱隱有幾分煞氣與戾氣,此時聽得這中年男子說話,頓時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打斷道“一共花了多少,虧了多少”
那中年男子頭垂得更低了,交代道“今次采買太急,買的雖然不是什么名酒,可價格卻比平日里高上一成,又因要將酒水運入釀酒坊,時間太趕,又要尋嘴緊的,最后使錢調用了荊湖過來輪防的廂軍曹節度一向手黑原本那運出來的酒水只有三萬壇,本來已經被外頭酒樓子定得七七八八,此時毀了原本商定的數,少不得要賠一點”
他算這個,算那個,算到后來,虧空的數目已是大得有些離譜。
對面的男子越聽臉色越難看,問道“所以你這一處在釀酒坊忙活了半年,得的好處,全數又填了回去還倒貼了一筆”
中年男子腳板底都滲出了汗,又不敢否認,只好道“今次事情,實在來得突然,也是小的管顧不利,叫下頭人養大了心,做事情不懂謹慎二字,另有那釀酒坊中新到公事,喚作裴繼安的,甚是不懂事,前次那歷書事也是緣他而起,最后毀了一條生財之道,另有上回”
他還要再數,卻被對面男子將手中一本冊子往地上一擲。
那男子冷聲道“我不管來了哪個人,姓賠還是姓賺,我只管自己要得錢,也不能給二哥惹事,要是鬧得大了,引出什么不好來,叫福寧宮中把他拿出來做筏子,你卻不要怪我不念舊情”
他說完這話,拿帕子擦了擦手,繼而往桌上一扔,也不看那中年男子,也不多說,反而大搖大擺地出得門去。
等他走得遠了,那中年男子拿袖子擦了擦額頭,本要彎腰去撿那本冊子,一彎下去,忍不住就勢坐在了地上,半晌起不來。
又要得錢,又不要惹事,還要顧及到東宮那一位的體面,不叫其人被盯上。
自己都一身騷了,還要管別人,天下哪有這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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