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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坐良久,那陳堅白也知道不能這樣干耗下去,終于道“本不當來叨擾軍將,只是我有一樁事,想了許久,也不知道該去問誰”
他頓了頓,抬頭見得廂房里頭無人,木門緊閉,復才小聲道“今次軍將攜兵西行,又得天子信重,想來對西邊事體十分了解卻不知保寧郡主將要和親那一位是個什么來歷,人品如何”
陳堅白姿態放得極低,說話也并不惹人討厭,裴繼安對他的態度便和善了許多,道“實不相瞞,我也才知道此事并不久,方才你也在殿中一并聽詔,知道今次領命乃是去往龜茲,只是借用保寧郡主和親事由轉往黃頭回紇而已,對其中情況,我并不了解,至于和親之人情況,更是全不知曉。”
又道“你若是想要打聽,不妨去鴻臚卿里頭問問當中有兩位官人常年與西邊打交道,想來對黃頭回紇事十分熟悉。”
陳堅白聽得裴繼安并不像有所隱瞞的樣子,頓時十分失望,嘆道“我不過是個低品武官,鴻臚卿的官人哪里會來做理會”
他眉頭緊鎖,長吁短嘆的,原還不住喝茶水,此時手中捏著杯子,倒是半日不曉得動了,半晌才苦笑道“軍將就要出行,想來還有許多事要打點,倒是下官唐突了。”
一面說,一面起身結結實實行了個大禮。
裴繼安看他說話、行事俱都上得了臺面,不是那等容易惹麻煩的,想了想,問道“保寧郡主和親黃頭回紇,乃是朝中所定,一應俱有天子圣言,你在此處做打探,是欲何為”
陳堅白忙道“不過出于兄妹之誼,畢竟是妹妹遠嫁,我雖是沒甚拿得出手的,卻也不能置之不理。”
又道“我看裴官人家中也有個妹妹,必能懂得我心中所想若是嫁在京中,多少還能看護一回,遇得什么不妥,也有娘家人照應撐腰,然則而今遠嫁西北,元娘是個性子柔和的,再懂事不過了,受了欺負只會忍著,還不知道會如何委屈”
裴繼安看他言辭懇切,想到家中沈念禾,便問道“若是打聽出好來,你當怎樣要是打聽出不好,你又待怎樣”
天子賜婚,又是和親大事,并無半點轉圜余地,哪有可能見得男方不妥當,就說不嫁
陳堅白道“若是好的自然好,若是不好的,卻要另做準備,好顏色的陪嫁好女,好食、酒的去尋廚子酒工,若是為人暴虐,卻要送些好護衛。”
他一一數了幾樣。
裴繼安道“你既有此心,俱都備上,總不至于多余。”
陳堅白面露尷尬之色,良久,卻是忽然抬頭看著裴繼安,道“下官也不怕裴軍將笑話我原來不過在廂軍里頭當差,自去歲才得選入禁軍,月俸實在不多,家中原還有個老母奉養,前些年一直臥病在床,手中著實沒有幾個銀錢,若是要全數備齊,雖是有心,到底無力”
他不要臉地把自己面皮扒下,倒叫裴繼安把他放在眼里了,忽然問道“你姓陳,保寧郡主姓周,你二人是親兄妹”
陳堅白搖了搖頭,老實道“原是表親,我娘同保寧郡主親娘是為同族姐妹。”
裴繼安頓時有些好笑。
說是表親,其實認真論起來,兩邊已經幾乎沒什么血緣。一表都遠上三千里了,更何況這還是族中姐妹各自的子女。能如此上心幫忙,必定不是因為兩人親緣。
聯想到方才陳堅白說起保寧郡主時那等神情同言語,裴繼安多少猜到了幾分,也不拐彎子,直接問道“你二人既不是親兄妹,你當日為何不上門求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