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一通,又勸道“也不是沖動亂來,而今翔慶還在打仗,只要路過夏州軍隊出沒的地方,兩下做點手腳,叫人以為咱們一行是給夏州擄殺了,難道回紇那一處還能說什么咱們自尋地方遠走高飛就是邊關管得寬泛,躲個一年半載,風聲消下去了,我再另尋出路便是。”
周元娘始終覺得不妥當,道“大哥好容易得了禁軍的差事做出身,當日那般艱難,而今混出了頭”
陳堅白笑道“我本就是個混子,若不是你爹說什么女婿要出身,我何苦要去做什么禁衛,在宮中這兩三年,頭上戴個鐵箍似的,時時都數著日子過,我那些個兄弟也早想離了廂軍,若非給我拘著,哪里能扛這么久,好容易有個機會能脫身,個個高興得不得了。”
又道“我已是安排了人,等咱們安頓下來,就把我娘一同接過去,另有你娘”
他沒有提周父,一是懶得理會,二是怕是這人接過去反而惹事。
陳堅白在此處跟周元娘細數自己的計劃,也不知道他怎么打聽的,甚至連翔慶旁什么地方有條河,河邊有夏州駐軍都弄得清清楚楚,又說這里正好拿來嫁禍之后方便潛逃。
周元娘被心上人說得沖動與情感占了上風,咬牙把一個“不”字吞了回去,只忍不住問道“可今次另有許多送親的,另有那裴官人帶隊,不是說一行五六百人,如何才能將人甩開”
陳堅白道“我自有安排,說了只叫你徒增擔心罷了你只好好待著,旁的也不用多想,只等逃了之后同我做一對落難夫妻就是。”
周元娘面上一紅,究竟心里一軟,同陳堅白兩個抱在一處,溫存半日,忽然想起來一樁事情,問道“我才給那沈姑娘送了帖子去,說要上門拜訪學回紇話早知如此,也不用這樣麻煩了。”
陳堅白道“雖是不用學,到底樣子還是要做,不過能打打關系也好,說不得遇事還能幫著掩飾一番。”
兩人一邊纏綿溫存,周元娘又說起家中事,嘆道“楚凝是個不省心的,總鬧著要跟我去回紇,卻也不想想我同她要是走都了,難道只留著娘一個在京中”
陳堅白道“這一向多躲著她幾分,這人從小就愛惹事,什么好的都被她攪黃了。”
沈念禾自然不知道保寧郡主同陳堅白之間還有這樣的關系,她那日收到周元娘的帖子,很快回帖訂了時間,等到對方上門,先閑聊一回,又自己備下的書冊拿出來做教授。
此時臨近出發,兩人都沒有多少空檔剩下,總共也就見了兩回面,加起來不過兩三個時辰,可沈念禾總隱隱約約覺得這保寧郡主有些奇怪。
她看著十分認真,到得早,走得晚,還會記筆記,可做的全是表面功夫,其實并沒有怎么用心,常常在課上走神不說,前一刻說的東西,下一刻就又忘了。
沈念禾以為這是將要西行和親,難免會緊張,也沒怎么放在心上,還時常勉慰一番,叫她莫要害怕,究竟大魏同黃頭回紇相比占著上風云云。
就這般天復一天,終于到了天子選的出發那一日。
畢竟是和親,雖然只是個封賞的宗室旁支郡主,為了兩國顏面,最要緊是為了龜茲雪蓮,周弘殷還是親自見了將要北上的隊伍,說了幾句話,又把裴繼安、孟德維并幾個禁衛軍喊去吩咐了幾句,正要打發人走,不要誤了好時辰,卻是忽然聽得偏殿處一陣嚎哭聲,不知是誰人居然在宮中哭鬧起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