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還未說話,陳堅白已是當先站得出來,道“旁的不論,此刻才做扎營,若是被西賊發現,兇險得很,不如立時拔營,再設法把保寧郡主送走”
他說完之后,倒是一副高風亮節的樣子,道“我在此處斷后,諸位官人誰人去送郡主”
一名禁衛官當即道“我等與郡主都不相熟,倒是陳校尉本就是郡主表親,正該由你去送才對。”
此言一出,其余眾人盡皆點頭,紛紛應和起來。
裴繼安并不說話,只遠遠看著陳堅白作勢推拒,最后好似不得已一般應了下來,卻也仍舊不肯走,一面吩咐人去請保寧郡主快快收拾細軟行李,一面站在原處,道“我人雖不在,也當出一份主意才是。”
眾人商議半日,得不出一個結果來,正爭執不下,外頭忽然進得一個兵卒來,急道“諸位官人,西北面有敵襲”
陳堅白快步出得營帳,一面往保寧郡主的帳子那處走,一面心下狐疑不已。
按他的計劃,今日確實應當有敵襲,只不是此時,至少等到天色全黑,早則半夜,晚則天半亮才會有動靜。
這敵襲的消息來得奇怪,人數也不對,叫他半點也拿不準,走到無人之處,忙將后頭跟著的兵卒叫了過來,小聲吩咐了幾句,對方匆匆領命走了。
見得人走,陳堅白依舊不甚放心,只是一時之間,實在也別無他法。
他計劃了不知多久,到得此刻,半分沒有緊張,只在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沉一口氣,大步朝前走去。
還未到得營帳門口,陳堅白就聽得后頭一陣人聲,轉頭一看,卻是自家先前派去探問消息的手下,對方滿臉驚惶,張口欲要說話,一時緊張過度,整個人跌了一跤,也顧不得起來,忙道“大哥,西南帳外有西賊”
陳堅白腳下一頓,背后驚出一身冷汗,忙朝前走了幾步,撩起帳子進得里頭,當中周元娘已是收拾妥當,一地的細軟,帳內又有二三十個侍女,眾人滿身行李,面色倉皇,個個都不安得很,顯然十分害怕。
看到陳堅白,周元娘一喜,急急上前兩步,正要稱叫,忽又站定了道“陳校尉”
陳堅白應道“給郡主請安,今次有西賊來襲,還請隨我過來。”
他口中說著,忽然心念一動,環視賬內一圈,問道“怎么不見沈姑娘同鄭夫人”
周元娘這才反應過來,左右一看,果然不但不見兩人蹤影,再一點數,不知怎么,足足少了十來人,只哪里還來得及去找。
陳堅白心中頗為猶豫。
他這一向都躲著裴繼安,又因聽周元娘所述,總覺得沈念禾此人心思細膩,甚是不好打發,因恐情人一時漏了嘴,被發現什么端倪,是以一直都叫周元娘也跟著遠遠避開。
若是按他原本計劃,此刻能甩掉沈念禾同鄭氏最好,次好則是半路甩掉,可今日情形,與原本盤算全不相干,倒叫他不知如何是好起來。
當真西賊來了,那兩個弱女子,如何躲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