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嚷道“這話是真是假,我看那郭監司不是還在衙門里頭好好的”
又有人爭道“這話怕是不假,我有個表親就在州衙里頭當差,回來說過好幾回,只說郭監司十分委屈,打了這許多仗,明明贏多輸少,偏偏半點封賞也沒有,京中還時時來圣旨,不是說這一處打得不好,就是說那一處打得不好,天家還要送輿圖、戰術過來,但凡不聽不依,就要被督軍的太監教訓,你們是要曉得,太監天殘,十個里頭有八個是見不得當官的好的,寫折子回京,陛下看郭監司不聽自家吩咐,就說形同抗旨”
這人話未說完,一邊已是有人不滿地朝他啐了一口,罵道“天家距此十萬八千里,哪里曉得當要怎么打當真按著他說的去打,若是輸了怎的辦”
那人忙后退兩步,險些踩到人,又忙把褲腳上不小心沾著的口水一抹,委屈道“又不是我說的,你罵我作甚”
前頭人一時臉紅,忙道“是我一時心急,兄臺原諒則個。”
又怒道“天子好不仁道,好不英明,毫無先皇半點仁厚”
先皇同先太皇俱是仁厚,甚得民心,此人一說,立時引得場中人人附和,便是年紀小,不曾見過前兩任皇帝的也跟著抱怨起來。
眾人喧鬧半日,上頭說書人卻是緩緩一拍驚木,嘆道“天子被奸人所迷,郭監司只好受苦,可他這一走,不知又有誰人來接這翔慶城中事,若是西賊乘勢再犯”
這話一出,堂中猶如冷水入沸油,立時炸開了鍋,人人都有話要說,這個說翔慶城中不能沒有郭保吉,那個說天子受奸逆所惑,當要除奸逆,有人當即提議要上萬民書,一時左人人挽了袖子要按手印。
饒是沈念禾不在其中,也被這架勢嚇了一跳。
正在眾人集勢之時,外頭后頭忽然來得一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沖得到門口,口中叫道“你等聽得消息不曾外頭說有人誣陷郭監司私通敵國,京中要押解他回去”
一墻之隔,早有數人快馬到得地方,趕在片刻之前尋到仍在陪同回紇人的謝處耘,急急回道“將軍,監司有急事,叫您這一處先行回去。”
謝處耘愣了一下,轉頭看那幾個回紇人,邊上的偏將連忙應道“此處交給下官便是。”
對面數人雖然看著是在聽戲,其實身在異鄉異族,哪里可能全數放得下心,見得來了人,又看像是有事的樣子,雖不好交頭接耳,卻是紛紛相視以目。
謝處耘忙去告了罪,縱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可一出門,平日里一匹馬就夠,此刻見得外頭兩匹駿馬擺在最前,明明就在城內,距離并不遠,眾人竟是牽了備換的馬兒,一時也曉得出了事,不敢怠慢,急急翻身上馬去了。
他走得急,甚至來不及親自給沈念禾同鄭氏打聲招呼,自然看不到片刻自后坊子里究竟發生了什么,只一人二馬,急急朝著州衙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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