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著附和起來。
李曉禾雙手下壓,示意人們聽自己說:“那天在縣政府院里的時候,大家七嘴八舌,說的不全面,我當時又不太了解情況,也沒聽清,現在再詳細聽聽。”
“那我就說一下。”何春生敘述起了整個過程,“去年……”
何春生講說情況,與李曉禾了解到的內容基本一致,只是何春生說話方式、語氣是站在村民角度,很符合其身份。
待何春生停下,李曉禾說:“是這么個情況,馬一山是躲了,錢是他拿的,也是一山公司打的收據。只有找到他,這錢才有可能拿回來,別人不可能出這錢,也沒有出錢的道理。”
“那我們的錢也不能打漂呀。”何海直接道,“春生叔說的對,當初就是鄉里領來的馬騙子,要沒有鄉里出面,騙子也騙不走錢,我們找鄉里正找。馬騙子現在跑的沒個人影,我們先把一山公司的房子、設備賣了,先拿回點錢。”
“一山公司是租賃的房子,產權是鄉政府,別人無權處置。那里的幾個鐵疙瘩根本就不能叫設備,能賣幾個錢?再說了,不經過法律程序,隨便處理他的財產是違法,而且也沒人敢買。如果真這么做了的話,不但錢拿不到,還會涉嫌違法。”李曉禾語氣嚴厲。
“他騙人有理,鄉里領騙子有理,我們想拿回幾個錢,就違法了?”何海很氣粗,“反正當初是鄉里引進的,要不就到縣里上訪,縣里不管,就到市里、省里。”
李曉禾反問:“上訪?上訪就能解決問題嗎?就是到哪上訪,也是讓鄉里出面幫著解決,也是要找到馬一山,否則還是白搭。”
“這……鄉里?鄉里管嗎?以前那個姓杜的,坑完人走了,換上你又是三推四阻的,嘴上說的吧吧好聽,就是不辦事。還不是因為公家事,沒劃到自個肉?”何海說出了狠話,“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就去告當官的,讓他根本當不成,早點滾蛋回家。”
“對,告他,不信就沒人管。”
“到時候有人害怕。”
“要是不當鄉長了,也是老百姓一個,屁都不算。”
那幾人跟著嚷嚷起來,兩個村主任喊的更歡。
李曉禾笑了笑:“你們硬要這么搞,硬要去告,誰也攔不住。不過我要告訴你們,就是誰來當官,這錢肯定是企業還,沒有任何一級政府、任何單位會出這筆錢。至于你們說的換鄉長,也不只是一句話的事。該不該換,為什么換,怎么換?那都需要走程序。現在已經是十一月份了,離著兩節越來越近,縣里有好多事要忙。如果要換鄉長的話,那么一下一上,就需要時間,也可能好幾個月。
換上的新鄉長依舊不熟悉這件事,照樣還得了解,這又需要花時間,最終鄉里也肯定是只能幫忙,不可能大包大攬。如果再搞掉新鄉長,那就又得循環新的程序。告狀也不只是上嘴唇碰下嘴唇的事,那需要開支乘車、食宿等費用,這又是一筆錢,我給你們好好掰扯掰扯……”
聽著李曉禾的講述,村民代表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吵混了好大一會兒,楊大山說了話:“那怎么辦?錢就打水漂了?”
“大叔,錢打不打水漂,那就看怎么操作了。如果就知道上訪、找鄉里、縣里,這事還真玄。”李曉禾語氣嚴肅,“現在不應把時間浪費到這些無謂的事情上,而要爭取找到馬一山和其名下財產,這才是最應該做的,鄉里可以從中幫忙,這就是我的回復。”
“等了半個月,就是這么一句屁話?少嚇唬人。”何海嚷了起來,“不行,我們不干,走,告他去。”
“走,就告姓李的。”立刻有人附和著,站著起來。
看到眼前這喧鬧的場景,賈香蘭毫不掩飾的笑了,當然沒有笑出聲,但臉上卻滿是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