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香蘭坐到椅子上,回答:“上周五,我見了張庭長,他也看了咱們的手續。他說可以立案,但究竟是按什么方式立,還有待商榷。如果按非法集資,現在就能立,如果要是按民間借貸,還需要補一些手續。他說的那些手續,村民暫時都不能按要求提供,他就說先放一放。”
李曉禾自語著:“怎么是這樣?”
“是呀,按說都是熟人,又是為百姓辦事,張庭長也太教條了,真不開面,朋友情面也不講。”賈香蘭不無擠兌,擠兌李曉禾與張文武的關系。
聽出對方的譏誚,但李曉禾沒有與其一般見識,而是繼續追問:“公安局和律師那里什么情況?”
賈香蘭道:“公安局還是沒有一點進展,不要錢的律師也是一個都沒找上。”
李曉禾微微皺眉:“賈副鄉長,離村民那次在縣政府上訪,快一個月了,不,今天正好一個月。我們答應幫村民跟進,可到現在什么進展沒有,村民情緒又有波動了,照這樣下去可不行,你得抓緊呀。”
“鄉長,怎么抓緊?”賈香蘭反問了一句。
“法院那里怎么也得把案立了。他們也是做什么事先想著不擔責任,難免死搬硬套,我下來找找他,你也勤催著。爭取在月底前把案立了,最遲下月上旬必須落實。”李曉禾緩緩的說,“如果連這事也做不成,你我都沒法交待。”
“法院也不是咱家開的,能不能立不由我。”賈香蘭嘟囔了一句。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說風涼話?這個毛病必須得改了,沒有緊迫感怎么行?”李曉禾很是不悅。
賈香蘭跟了一句:“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每次見他們的時候,我都是好話說盡,可人家根本就不當回事。也是我面子小,還是鄉長親自催吧。”
“我每天那么多事,哪顧得過來?你自己要做好份內工作,不要總想著往外推。”李曉禾語氣有些生硬,“公安局那里要勤催著,不能光打電話,要經常往那跑,有必要的話,多在那里盯著。”
“怎么催?我又跟他們不熟。現在一個勁的說好話,還混不來他們一個好臉色呢。”賈香蘭話茬也不軟,“總不能跪下求他們吧?關鍵是不頂用,要是管事的話,丟我自己點面子倒無所謂。”
“賈副鄉長,我再次正告你,如果以這種態度工作,絕對做不好,是要出大差錯的。”李曉禾冷著臉,“這么多單位,我們不可能和哪個單位都熟,我在縣里好幾年,和好多人都對不上號,也照樣說不上話。”
“鄉長,是嗎?怕是你不愿意說吧?或者只是不愿意告訴我吧?”賈香蘭的話陰陽怪氣。
“你怎么說話呢?”李曉禾質問著。
賈香蘭冷笑著:“有人和刑警隊申副隊那么熟,一談就是一個多小時,卻說不熟悉,偏偏編派我一趟又一趟碰釘子,這又做何解釋?”
李曉禾心中一動,盯著對方:“成天不把心思用到正道,總是一天想著挑別人毛病,怎么能做好工作?我告訴你,如果這件事就這么拖下去,絕對不行。假如你還是這樣的話,那就只能對你啟動問責機制,到時可別怪我沒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