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香蘭多次對李曉禾挑釁,結果落了個分管工作減少的結局,灰頭土臉毫無實權,現在已是鄉里的笑柄。秦明生堅定的投靠了李曉禾,近期還小露幾臉,儼然已是鄉長紅人。葛樹軍不用主動爭取,便多出了分管內容——衛生工作,實權有所增長,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相比起那三人,自己與鄉長關系不遠不近,既不像賈香蘭那樣互相敵對,也不如秦明生那樣親近,還沒有得到類似葛樹軍那樣的實惠。從李曉禾來了以后,自己既沒有主動上門投靠,也未陽奉陰違背后使壞,李曉禾也沒難為或是主動伸出橄欖枝,兩人只能算是正常的上下級關系。
在被李曉禾找的有數幾次中,除了就事論事,除了談論與票據、報表有關的事項,對方從未提出類似剛才的問題。這幾個問題中,大都是需要鄉長重點考慮的,自己只需奉命行事或是偶爾提個建議,怎么反被鄉長問到?鄉長是忽略了,還是真心動問,或是特意考驗,亦或是有其它說法?
雖說李曉禾被喬成討厭,但近期卻勢頭很猛,又是解決農民上訪,又是抓騙子的。張全明白,喬成之所以按兵不動,肯定是因為“代理”二字而投鼠忌器,也不排除其它因素。先不管喬、李二人斗的如何,但自己肯定是不能與李曉禾為敵,李曉禾可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只要做一天鄉長就能領導自己一天;而且李曉禾畢竟在鄉鎮和縣里多年,雖說被發配鄉里,但瘦死駱駝比馬大,聽說他敢當面責罵杜英才,自己可不能學賈香蘭那個傻娘們。
“咳咳”兩聲響起,是李曉禾發出的,是很明顯的干咳。
很顯然,鄉長在催自己了。還沒想明白整個事項,張全只得謹慎回答:“我自到鄉里上班后,一直從事財務工作,近幾年又主管鄉財稅所業務。在具體工作中,都是按照職責,根據領導安排,去做票務管理和資金調配。我沒有開源的辦法,只提過一些節流的小措施和建議。今年的資金情況依舊不樂觀,這既有開支加大的因素,也與近幾年的稅源萎縮有關。”
“開支加大我知道,主要由于生產資料和消費品普遍提價,導致生產成本大幅提高。只是這稅源萎縮不知從何說起?我看過相關資料,雖然近兩年幾乎沒有新企業進入,沒有開發出新的稅源,但也基本未出現企業倒閉或退出的事,怎么這稅源就減少了?”李曉禾提出疑問。
張全微微一怔,遲疑的說:“企業是沒減少,不過有些企業的稅種少了一些,稅率也降低了。”
“減少稅種?稅率降低?”李曉禾皺起了眉頭,“這不是鄉里能決定的吧?”
“我沒表達清楚。稅種并沒直接減少,稅率也未直接降低,而是通過免稅、返稅,達到了事實上的減和降。”停了一下,張全補充道,“財稅所是完全依據規章辦事,所有的異常稅收行為都有據可查,上級相關審批手續都已正規存檔。”
李曉禾“哦”了一聲,沒有立刻接茬,而是停了一會兒,才又問:“對了,我剛才還提出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管理鄉政府的辦公開支。”
聽到對方追問,張全似乎明白了,鄉長前面的問題都是鋪墊,這才是真正中心問題。鄉政府日常辦公經費自有鄉里財務科專管,財稅所只是宏觀指導,并非直接領導,而鄉長卻偏偏問自己這個問題,顯然是對鄉里財務不滿。張全早就注意到,鄉財務還是杜英才的人馬,對李鄉長也經常陽奉陰違,尤其還配合劉封等人耍鬼。財務不配合鄉長,鄉長工作還怎么搞,豈能善罷甘休?自己回答可要謹慎。
想清楚這些,張全道:“以前我直接做鄉政府財務工作時,也總結出一些管理辦法,只是近幾年工作性質有了區別,那些辦法已經記得不全。我回去以后馬上找一找,重新進行整理,然后再報給鄉長。”他之所以這么說,是為了防止言多必失。
“好好,到時我也好好學習一下。”停了一下,李曉禾又道,“對了,有這么一個事,鄉人大有筆經費已經申請了小半年,到現在撥沒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