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滿囤不以為然:“還什么綁架?這就是我老婆跟你鬧著玩,她拉著你,可你也沒少打她,就算扯平了,反正我是一下都沒碰你。”
王桂娥又‘啐’了一口:“你還想碰老娘?老娘這么多年守寡,一直就是一個人,家里連男人都不去,也不和別人起糾紛。可你和你老婆倒好,直接把我劫持、綁架了……”
“說那破事干什么?還綁架呢,虧你想的出來,綁你什么?是要錢還是什么?純屬胡咧咧。說正事。”打斷王桂娥后,楊大山轉向李曉禾,“鄉長,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著讓縣里幫忙催一催,趕緊把錢給我們。”
李曉禾說:“我已經說了,鄉里一直追著這事,又是找公安局,又找法院、律師的,案子也在一步步的推進,肯定離破獲不遠了。你們這么做,于事無補,只會讓事情更復雜,我勸你們還是耐心等候,等等案子進展,怎么樣?”
楊大山道:“鄉長,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知道鄉長沒少為這事費心,也肯定不會騙我們。可是又過去一百多天了,到現在根本沒影,連個錢毛也沒見到。我們去縣里也就是反映情況,想著拿上錢,又不是去告狀。你放心,到時候縣里問起來,我們肯定不說你的壞話,肯定都是說你的好。”
“你們怎么說我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么做根本于事無補,縣里還是讓鄉里去領人,還跟上次一樣。這么一來,你們挨冷受凍不算,也耽誤大伙時間,有那工夫還不如在家里干點活。”李曉禾繼續解勸,“有什么想法可以跟鄉里說,有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找我,讓鄉里多替你們跑,行不行?再說了,縣領導確實都沒在單位呀,你們找誰?那些人都是不管事的。”
“這……”楊大山支吾著,“我們就是想到縣里去看看,讓領導給個準話,那樣我們心里有底。”
“縣領導也給不了準話,除非抓住騙子,從騙子手里拿上了錢,要不誰都打不了保票,也沒人打保票。”李曉禾耐心的說,“我已經保證過,這事我一管到底,只要案子不破,我絕不離開鄉里。你們放心,我說過的話絕對算數。”
“算數,知道你說話算數,可是……我們。”楊大山一時沒有合適的詞。
李曉禾又說:“王大姐,你一個人更不容易,生活不易,掙錢也不易,錢還得省著花,有個頭疼腦熱也沒人照顧。你又何必非要鬧騰著去縣里呢?有這錢干什么不好?為啥非得給飯館、班車或是加油站趕帳?要是生病了,又得你一個人受罪。”
“我一個寡婦家的容易嗎?”王桂娥扶著窗臺,“嗚嗚”的哭了起來,“前年下著大雨,我高燒三十九度多,找醫生都沒個人,我想起來就……嗚嗚……”
楊大山這么一遲疑,王桂娥再這么一哭,院里那些人也沒了主意,一時之間不知怎么是好。
“各位鄉親們,你們的事,我一直惦記著……”眼見形勢不錯,李曉禾趁熱打鐵,講說起來。
聽著鄉長說的在理,院里人們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已經不再吵著上訪、要錢,而是靜靜的聽著。只到鄉長講完,又問東問西的打聽著案子進展。
李曉禾則盡量把能說的事情向大家講說,期間還加了個別杜撰的東西,以增加人們對此事的信心,從而使人們放棄上訪的想法。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講解、協商,雙方漸漸達成了共識,覺得等著公安局破案,是唯一最正確的方式。
看看情況差不多了,李曉禾道:“喬主任,把門打開。”
遲疑一下兒,喬滿囤答了聲“好”,拿掉門上的鎖子,又抽開門栓,“咣當”一聲打開木門。
“二位,回吧,大伙都散了。”李曉禾示意了一下。
看了看李曉禾,又互相對望一眼,楊大山、王桂娥向外走去。
“不行,不能散,什么玩意?”喊喝聲起,一個人風風火火闖進院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