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定方冷了臉:“你這么說就不對了,什么叫我指使的,人家又把你怎么了?”
李曉禾“哼”道:“怎么了?她幾乎天天往秦明生、張全那跑,問東問西的,就跟紀檢人員似的,包括財稅員、招商員等等全都找。人家這些部門、這些人員跟她有什么關系,她管得也太寬了吧?不僅如此,下面村里她也去了好幾回,問的根本就不是她管的事,全是別的副職分管項目。我告訴你,現在好多村里已經有意見,都不知該聽誰的,紛紛打電話打聽、訴苦。”
董定方“哦”了一聲:“你說這事呀,沒那么邪乎吧。咱們可是有文件在那,專門有推委會這樣的機構,機構也不是我新發明,是你們那時候弄的,讓他做全權特使你也是同意的。”
“少打馬虎眼。當時你耍小聰明,別以為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你剛來,不愿傷你面子。而且那上面寫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具體工作由我們來做,她瞎摻和什么,她又懂什么?”李曉禾話很沖,“你要向她交待清楚,不要伸手過長。”
“李曉禾,別忘了,我是黨委書記,是鄉里一把手。”董定方沉聲道,“鄉里所有工作都應該置于鄉黨委領導下,她是代表鄉黨委,豈是你想否定就否定的。要找準自己位置,這里是雙勝,不是周峪口,你不要本末倒置。”
李曉禾回懟著:“那是你的小心眼,總記著這些。我現在就是從工作出發,是按自己職責做事。黨委也要找準位置,不要什么事都伸手,伸手過長小心不好往回收。我可告訴你,她就照這么弄下去,村里指定到上面告鄉里,這責任我可不負。但是她影響了鄉政府工作,我就得找你理論理論了,她這么胡作非為,完全是你縱容的結果。”
“賈香蘭是依據文件精神,執行鄉黨委決議,履行應盡義務。你少亂扣帽子,更不要煽動群眾鬧事,否則你要負責任。”董定方說的也很干脆。
“你還真會倒打一耙,我懶得跟你浪費時間。如果你是真不了解細情的話,就請你仔細了解一下,以免為了護短而害人害己,到時別怪我沒通知你。”李曉禾站了起來,“另外,若是她還這么過分的話,別人必定反擊,到時你可自己擦屁股去。”
“你威脅我?還真是分不清大小啊。”董定方挑了挑眉毛,“前幾天你嚇病了周良,現在又來嚇唬我,你也太狂了吧,你想干什么?”
李曉禾“嗤笑”一聲:“當著那么多人面,你吹毛求疵,無限上綱,把一個鄉里老人兒馴的跟三孫子似的,反倒來指責別人。周良從那天就沒精神,神情也恍恍惚惚的,這才要在家休息幾天,這是全鄉人盡皆知的事。”
“你,你一個小鄉長,竟然連黨委要調一個司機也不允許,也太飛揚跋扈了。”董定方轉移了話題。
“我要申明的是,那個人你想調就正式走程序,也請你直接明說,少讓別人傳話。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少耍小伎倆。來了鄉里沒幾天,倒是摟權奪利挺熱心,現在還利用個女人攪局,你也太過了吧?別的我不在乎,可是你縱容她攪亂整個鄉政府工作可不行。你不要得寸進尺,請你適可而止。月滿則虧、物極必反的道理,你應該知道吧?”說完,李曉禾邁步走出屋子。
“咣”聽著屋門摔上的聲響,董定方手指門口方向大罵:“適可而止?你教訓老子?”
李曉禾當然沒聽到對方罵人,也沒心思去聽,他在想今天之行有沒有效果。他已經看出來了,董定方就是要利用黨委書記的權勢,利用喬成的支持,要組建一個抗李聯盟。實際上這個聯盟已經結起來了,是以董定方為首,賈香蘭為主要幫兇,劉封等人為爪牙的這么一個團體。周良也可能是其中一環,但這一環近期松動了,“生病”就是應景之作。
董定方的作法,在李曉禾意料之中,也能理解,他并沒準備刻意反制。但對方的具體作法太不地道,竟然拿公事做砝碼,竟然讓賈香蘭擾亂正常工作,這是李曉禾不能容忍的。他今天直接上門,既是為了理論賈香蘭的這種作法,更是告訴董定方,做事必須遵守規則,否則別怪我李曉禾不客氣。
也不知董定方讀懂自己意思沒,能不能停止這種愚蠢的行為?希望你不要逼人太甚,要懂得適可而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