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對方的調侃之意,秦明生“嘿嘿”一笑:“鄉長,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準不準我也不敢保。對于縱火犯,人們大致有四類猜測:一、鄉政府的仇人。這就范圍廣了,人們的猜測五花八門,把多年來對鄉里仇恨的人都羅列了一遍。近期的人中,主要包括馬一山的后臺、同伙、下屬。那里曾經是他們的根據地,也是讓他們仇恨和傷心的地方,火燒那個院子就是為了泄憤。
二、鄉領導的仇人,尤其是鄉長的仇人。人們這么分析,主要是覺得鄉長對那里很關心,又是查出馬一山等騙人勾當,又是在那里為百姓存放白條筐的。重要的是,那個地方屬于鄉政府,又離鄉里和村子都有一段距離,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便于實施縱火。目的就是發泄、報復、警告。
三、郝大柱的仇人。縱火者和郝大柱有仇,又知道郝大柱住在那里,放這么一把火,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要了郝大柱的命。關鍵郝大柱老絕戶一個,無兒無女,只要不在縱火當場被抓,沒人跟進案子,警方慢慢也就放下了。
四、全體編筐戶都有嫌疑。正是那排房子,存放了人們的筐,那么多筐都在屋里發霉壞了。人們一開始都想著讓鄉里賠錢,可到頭來一分錢沒拿上,還得把那些筐拿回去。所以有人難免憤恨那個地方,一把火燒了也有可能。”
關于這些傳言,李曉禾都知道。他既聽人們傳了,也看過許建軍手里的詢問筆錄,還聽過部分詢問錄音,接觸到的內容比秦明生講的還多。聽完對方所講,李曉禾問:“你覺得哪種說法更靠譜?”
“我……這個不能瞎猜的,都有可能吧。”秦明生選了一個謹慎的說法。
李曉禾道:“這叫什么話?你心里總有所側重吧。”
“嗯……”遲疑了一下,秦明生說:“我倒沒細想,不過人們更傾向于最后一種說法。自今天凌晨著火后,好多警車都各村跑進跑出,又是進家調查,又是找人詢問的。他們到村里找的人,除了村干部,就是那些編筐戶了。據聽說,對有的編筐戶問的時間特長,有人都嚇的尿褲子了。要是這些人沒嫌疑,警察又怎么會沒完沒了的找他們?
從那里拿走筐剛三天,就發生大火,這時間也太巧了。保不齊有人越想越想不開,再喝點小酒,有酒火助著,直接就到了那,不問清紅皂白,上來一把火就點了。要不為啥偏偏去哪放火,又偏偏點了那幾間房子?當天往走拿筐的時候,那時候你回去了,有人就不停發牢騷,還有人罵罵咧咧的。好像也有人說過‘我倒一把火燒了它,讓它害人’這樣的話。”
“所以你就認為編筐戶有作案嫌疑?”由于李曉禾不太認可這點,所以在反問時,語氣也很生硬。
“就是。”答過之后,秦明生又馬上補充,“人們都是這么認為的。”
略一沉吟,李曉禾嚴肅的說:“老秦,現在情況不明朗,人們謠傳再所難免。我們做為鄉干部,就不要跟著瞎傳了,尤其那種傾向性的言辭更不要當眾發表,一切以警方調查結論為準。另外,現在事情剛剛發生,人們難免有這樣那樣的想法和擔心,千萬不要再刺激那些敏感神經了。”
“哦,好的。”含糊的應答過后,秦明生告辭,出了鄉長辦公室。
誰是縱火犯呢?李曉禾腦海中出現這個疑問后,好幾個影像相繼跳了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