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摁了兩下綠鍵,又重撥了剛剛那個號碼。依然還是一下,響幾聲就沒了動靜。這樣一直撥了五次,都沒人接聽。
“媽的,手機不開,電話不接,肯定他媽的出去鬼混了。剛當了幾天鄉書記,就這個德行了。”咬牙切齒的罵過,杜英才下意識的看看臥室,向書房走去,邊走邊撥了又一個號碼。
“嘟……嘟……”兩聲回鈴音后,手機里便傳出一個女聲:“怎么,想我了?這下雨天,黑燈瞎火的,你可真有心氣。就不怕母老……”
手機緊緊貼在耳朵上,杜英才加快腳步,進到書房,關上了屋門:“別亂說話,我有……”
手機里“哼”了一聲:“有賊心沒賊膽,大半夜騷擾人家不就為……”
“別說話,我有正經事。”杜英才盡量壓著聲音。
“正經不正經,只有你知道。”女人抱怨更甚,“把人家胃口調起來……”
“哎呀,別說睡覺的事行不行?什么時候不能睡?”杜英才大急,“我真有正事,李曉禾出車禍了。”
“啊?”手機里傳來一聲驚呼,“真的嗎?蒼天睜眼,你咋不早說?”
杜英才道:“你沒容我說呀,老是說睡覺的事。是那輛車……”
“嘭”,書房門撞開,把杜英才撞個趔趄,直接趴到了書柜上。
隨即,一個穿睡衣女人沖進屋子,猛的搶走了杜英才手機,手指對方,大罵道:“你他娘的大半夜搞破,家里摟著老娘,又跟別的女人說睡覺,還上車,‘公交車’你也要呀?你要不要臉?”罵到半截才想起來,女人馬上又對著手機罵起來,“真是那個賣,成天勾引別人家男人,你那個……”
盡管老婆罵的那么難聽,杜英才也不敢犟嘴,只是不停的解釋:“你聽我說,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樣?你他娘鬼鬼祟祟的躲到這兒,一口一個睡覺,你以為老娘不知道?罵到這里,女人火氣更甚,直接伸手抓了過去。
剛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面對“母老虎”的“家法”,杜英才只能用老辦法:盡量藏著頭臉,把后背“賣”給對方。
“嘭嘭”、“刺啦”,捶麻袋似的聲音此起彼伏,期間還不時夾雜著撕破衣物的聲響。
……
思源縣人民醫院。
走廊里的燈光太暗了,影影綽綽的,也不怪醫院,這本來就只是凌晨亮的應急燈。
許建軍望望那個緊閉的屋門,看看那個依然亮著的“手術中”,心急如焚,焦急的在走廊里來回轉著圈。
不只是腳動著,他的手也沒閑著,右手一直拿著手機,一直在撥著那個號碼。里面已經不知傳出多少次“您所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但他依然一遍遍的撥著,雖然他已不敢奢望能夠打通,但他就是要這樣做,就是要打那個標著“李曉禾”的號碼。
“隊長,你都轉了快兩個小時了,坐下休息一會兒吧。”刑警小張近前勸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