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金貴看了看四周,聲音壓的很低:“村委會人太多,去我家,我向鄉長匯報點事。”
“好。”答了一聲,李曉禾與對方聊起了編筐的事,“陳老師講的怎么樣?大家學的如何?”
于金貴道:“下雨第二天,陳老師就去了別的村,夜后晌剛回來。回來后就檢查了人們割的柳條,說是選的料不錯,今天又開始講解。我聽了他講的課,也和他聊天,覺得講的挺好,都能聽懂,也能跟著去做。有些事看著簡單,可要是人家不講,我們還真注意不到。就是他說的那個熏硫過程,以前還真沒見過,和咱們土辦法不一樣,也比土辦法科學。據他說,只要很好熏硫的話,筐不但不生蟲,還又白又亮……”
說話間,到了于金貴家,家里沒有別人,正好便于說話。
進屋坐下,李曉禾直接問:“到底什么事,還非得到家里說?”
“我得到一個消息,近期要是鞋墊還這么壓著的話,村民就要到縣里上訪。”于金貴說出了事項內容。
李曉禾“哦”了一聲:“是嗎?那得攔著,可別讓人們去了。”其實上次那幾十名婦女到鄉里時就說過,他倒也并不感覺意外,早就想到了,只是近期干著急卻又沒解決。
“怕是攔不住。關鍵人們這次去,不光是找縣政府。”停了一下,于金貴又道,“縣里是不要來巡視組?他們就要找巡視組去。”
“什么?你聽誰說的?”李曉禾急問。
“聽村民說的。究竟是誰先說的,現在我也鬧不清。三天前就有人說巡視組,我也正想向鄉長打聽呢,跟著就聽說了人們要找巡視組的消息。到底有沒有這么回事?”于金貴盯著對方,顯然在等答案。
本來不準備主動談起,人們晚知道一天是一天,不曾想這么早就知道了,看來不說也不行。于是李曉禾道:“我剛剛在來的路上,有人給我打電話,說是好像巡視組要來了。”
“要是村民找巡視組的話,是不是對鄉里有影響,也影響鄉長?”于金貴繼續追問著。
“老于,要是村民找到巡視組,要是說了不該說的話,或是做了不該做的事。那就不只是我受影響,縣委書記、縣長,甚至市領導都要受影響,你這個村主任更是絕對跑不了。”李曉禾說的很鄭重,也很嚴肅。
“是嗎?”于金貴眉頭皺了起來,“那得到什么程度?會不會咱們都就當不成了。”
“如果要只是當不成這個小官,那倒好了。關鍵你不知道村民說什么呀,要是順便捅咕你點別的事,先別管有沒有,那些司法和紀律部門就會找上你,甚至把你帶走,有什么后果就不好說了。”李曉禾既真有此擔憂,也不無嚇唬對方之意。
于金貴一下子結巴起來:“那……那可怎么辦?不會做牢吧?”
“要想不走到那一步,就不能讓村民因為這事去,要千方百計的勸阻。”李曉禾囑咐著,“如果實在勸不住,就是把他們領到我那去,也不能去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