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早已進入伏天,晚上溫度也不低,照樣暖烘烘的。現在已經過了十點,再加上山坡有樹木和植被,相對涼爽了一些。只是摸黑走路,腳下難免磕絆,但除了一次差點摔倒外,其余幾次只是腳下滑了一下。與警察相比,李曉禾晚上摸黑走這種路的時候要少的多,好幾年都沒走了,而且以前走那幾次,都有手電照路。另外,關鍵今天根本沒想到這事,腳上穿的是皮鞋,與警察的專業用鞋沒法比。
所好的是,那三人在前引路,還邊走邊打量,行進速度不快,而且漸漸適應了光線,李曉禾走的從容了好多。
老問題解決,新問題又來了,蚊子。這些天晚上,李曉禾都在屋里,在院里時間很少,而且也基本不去有草的地方。但今天卻恰恰相反,直接到了草叢中,簡直就是掉進了蚊子窩,不但耳邊不時“嗡嗡”,還經常被它們“親”上一口。為了減少暴露的危險,李曉禾只能忍著,并不敢拍打發出聲響,甘心做著那幫吸血鬼的取食地。饒是這樣,李曉禾也不敢過于分心,而是忍著疼痛,注意著周邊情形。
剛上坡的時候,只是一些低矮的植被,隨著山坡高度增加,灌木多了好多。雖然盡量挑選空檔處行進,但還是不可避免蹭上這些灌木,偶爾發出“刷刷”的聲音。每當這個時候,四人便屏氣凝神,側耳聽著周邊動靜,然后再繼續前進。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的樣子,沒有傳來那兩組的消息,但卻聽到了警笛的陣陣聲響。
“媽的,簡直是專門通知的。”盡管許建軍輕罵了一聲,但其實他也明白,打開警笛各有利弊,而且一會兒人員更多,想悄無聲息根本不可能。何況嫌疑人應該在高處,是居高臨下,而且植被也不足以徹底遮擋身影。
警笛聲停了下來,許建軍的手機卻“嗡嗡”的響了,眾人只好站在原地。許建軍接電話,三人警戒著周邊情形。
電話是支援警力打來的,共來了三十多名警察,配合整個搜山行動。許建軍小聲向對方講了分組情況,也要求對方按三組行進,對方表示明白。
結束通話,聽了聽動靜,四人繼續前行。這次的進度又慢了一些,既是因為灌木高了,還出現了樹木,也是在等著匯合來的警力。
相比剛才,置身在樹木與高灌木的包圍中,頓時感覺多了一絲陰森和涼意,尤其不時“沙沙”的風吹樹葉聲響,也增加了森冷氣氛,李曉禾不禁又緊張了一些。
“撲楞楞”,一陣聲音響動,還帶著風聲,四人頓時一驚。隨即意識到,是旁邊棲息的飛鳥被驚起了,對方驚到了這些人,但卻是人們驚動對方在先。相視一笑,四人繼續前行。
在走到半山坡偏上位置時,后趕來的警察也到了。匯合后又是一番簡單溝通,在小范圍內又分了組,然后再向著高處搜尋。
隨著警力的增多,整個周邊多了人氣,李曉禾心中的緊張感弱了不少,也有心情想事了。
通過剛才的這段經歷,李曉禾又對自己有了新的認識。平時總覺著自己不孬,覺著自己膽大,而且還能打幾下,面對突發狀況時也敢迎難而上。可真到了這種時刻,到了生命可能受到威脅的時候,自己和專業警察還是差了一大截,心理承受能力也弱了不少。
所處海拔越來越高,周邊的樹木也高了不少,整體樹木還粗了好多,林木間的那種陰冷之氣也更重了,胳膊上也傳來陣陣涼意。
“撲楞楞”,又是一陣飛鳥驚起的聲音。
眾人停下腳步,等著聲音過去,又聽了聽,才又開始前進。
剛走出沒幾步,許建軍突然停住,遲楞一下后,轉頭輕聲問道:“剛才那地方,有咱們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