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先不管他是不是鬼話,可是如果我們錯過了這次機會,他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說了。從被抓到現在,他一直死不開口,今天好不容易他有了交待的意愿,要是我們錯過就太可惜了。”李曉禾做著解釋。
許建軍搖搖頭:“我卻不這么認為。他現在之所以嚷著要找你,很可能就是三種目的。一是他現在堅持不住,想要招認,可是又不甘痛痛快快說出來,這才找了這么個理由。二是他閑的沒事,想拿你打镲,戲弄咱們。三是他純粹沒安好心,就是利用咱們急切破案的心理,想讓你身陷險地,意欲對你不利。至于他為什么偏偏找你,其實也很簡單,首先他恨你,想要報復;其次他認為你不是警察,好對付。如果他是扛不住的話,那他早晚都會交待,很可能就是近幾天,我們只需耐心等待即可,實在不行就再施加些壓力。他要純屬逗悶子,咱們完全沒必要陪他玩,何必呢。如果他就是要對你不利,那咱們更沒必要以身涉險了,就沖他做的那些事,可是什么都能干出來的。”
李曉禾耐心的說:“老許,固然你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機會就在眼前,放棄就太可惜了。他是上個月十五號被抓的,今天已經是八月二十一號,過去三十七天了,他一直根本就沒有要說的意思。即使同伙交待了,他也死不承認。要是再等的話,還不知要等多少個三十七天,不知能不能等到他開口。如果只是那處院子被燒,或只是那次車禍,我們倒還可以繼續等,畢竟事情已經發生,損失已經不可挽回了。
可他身上還牽扯著鄉親們被騙的錢,他越早交待,錢款損失就越小。很可能因為幾天時間差,損失的就不止三兩萬,一下子全光光也不是沒有可能。那些錢就是老百姓的命呀,從去年開始算起,到現在已經快一年了。期間雖然追回了一百五十多萬,但仍有一百五十萬沒著落呢。現在雖然他死不承認,但種種證據表明,他就是整個詐騙過程的幕后操控者,詐騙的大部分錢財都到了他手里。兩眼看著犯罪嫌疑人,可是錢款卻追不回來,這也太坑人了。
關鍵現在老百姓已經等不起,三天兩頭去鄉里找,沒準哪天又到縣里了。現在省委巡視組還在縣里住著,一旦知道這事,指定要施加壓力,市、縣兩級壓力隨后即至,到那時候想要再等就太難了。關鍵要是就因為我們的遲疑,而使百姓錢財遭受重大損失的話,我們這良心也過不去呀。老許,你就讓我去和他談吧,我不會放棄這次機會。”
沉吟稍許,許建軍問:“老李,那你說他為什么偏偏要找你?”
李曉禾道:“肯定不外乎你說的那三種情況。我覺得他應該是既有些扛不住,也準備報復我一下。”
“你這不是挺明白的嗎?為什么還要固執己見呢?”許建軍雙手攤開,很是無奈。
李曉禾說:“我已經分析過,他報復我的目的無非就是三種情形,一是實在不服氣,覺得我多管閑事。二是不甘心,不甘心耗了一個多月,最終還得交待。三是既不服氣又不甘心,不服氣怎么會被打倒并抓住,他一直想著再和我較量一下,這也是他不甘心所在。如果這次和我會面,趁機較量一下,他也就會死心,該交待就交待了。再說了,較量也不是動手,很可能就是心理上的。其實剛剛一打照面,他已經在做較量了。”
“老李,這不是逞能耐的事,他可是亡命之徒,尤其又心存報復,指定會下死手的。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可能,去冒生命危險太不值了。”許建軍說話間,急的用手指敲擊著桌面。
“老許,如果說以前我還有爭強好勝的心思,自從上次抓捕這家伙差點發生意外,我是真的沒有了。”李曉禾很冷靜,“我承認,他肯定是下狠手的家伙,但那得分什么時候,以他現在的情形,和外面已經不可同日而語。現在他戴著手銬,根本不可能行動自如,他身上又不可能有槍支、刀具,就憑腿腳能把我怎的?我也不是吃素的。再說了,門外就是咱們的人,還能任他胡作非為?我意已決,請你不要阻攔,還是提供方便和保障吧。要是因為拖延,再發生什么意外的話,后悔也來不及了。”
連著深吸了幾口氣,許建軍語氣有些沉重:“好吧,我可以不攔你,但你必須答應幾件事。一、時刻謹記,你身邊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二、他曾經在你手里吃過虧,必欲下死手,甚至除之而后快;三、即使你有幾下把式,但是在‘狠’字面前不值一提;四、時刻與他保持安全距離,切不可給他創造偷襲的機會;五、行則繼續,不行則立即退出,不可強求;”
李曉禾重重的點點頭:“好,我答應你。我是為了促使他交待罪行,不是爭強斗狠。”
“那你稍等一下,我去安排。”說著話,許建軍站起身,出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自己,想到一會兒可能發生的事情,李曉禾不禁有些緊張,卻也有一絲興奮在里面。但究竟是興奮那個家伙可能交待,還是興奮于可能的較量,他也說不清楚。
……
十多分鐘后,在許建軍的引領下,李曉禾再次奔向了先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