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鵬,你騙了那么多百姓的錢,把人家逼的尋死覓活的,這就是造孽。可你不但不認真懺悔,還倒打一耙,好像就跟受害人似的,你這強盜邏輯也太霸道了吧?”李曉禾打斷對方。
“那也比你狗逮耗子強呀。我就不明白了,放著你的小官不當,為什么要咸吃蘿卜淡操心呢?再說了,有那么多警察在,為啥偏就處處顯你呢?你算老幾?”姚鵬一副受委屈的樣子,“開始做做樣子倒罷了,找何二賴也有情可原,畢竟算是你們鄉的人,可你卻跟著抓老子,這就太過了,手也伸的太長了。你知道嗎?那次聽到面包車里手機傳過你的聲音,老子肺都快氣炸了。你一個小鄉長不好好管鄉里的事,偏偏跟一群警察白話什么‘金蟬脫殼’,也太那個,也太裝大個了。
從那時起,我就詛咒你,希望你早點死。可是還真就應了那句話‘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你還活的真結實,老也不死。你這種禍害不死,沒有天理呀,那就幫幫你吧。可你真還是命大,偏偏就不在車上,偏偏就讓那兩個倒霉蛋趕上了。當我聽說是那兩個家伙時,恨不得一頭撞死,我就不明白了,你咋就不死呢?也是我太蠢了,提前竟然不知道你沒在車上。”
盡管知道這家伙沒安好心,盡管告誡自己不要生氣,但被人當面詆毀、詛咒,李曉禾還是不免火起。遂怒聲道:“姚鵬,不要拿著無理當有趣,不要……”
姚鵬大吼著打斷:“我說錯了嗎?難道你不該死嗎?正是從那次開始,我就不得不過起了非人的生活,哪里不能去我偏去哪,什么難吃我還就得吃什么。你也說了,那個地下涵洞里,又陰又潮,又悶又臭。你以為我愿意去?還不是讓你逼的,我沒地方跑呀,我不在那里吃,不在那里拉,又能去哪?
就是那樣的涵洞,也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那是多年前的一個過水涵洞。只是后來新公路改道,大面積動土施工,就連水流也改了道,這個涵洞就廢棄直至堵塞了。當年涵洞施工的時候,我是修路施工隊的工人,正好在那里施過工。這次被逼的實在沒辦法,才想到了這個地方,才憑著殘存記憶,辛辛苦苦挖出了洞口。可我就是到了這樣一個地方,你們也不肯放過,偏偏要把我給捅出來。
那么多警察追著,那么多警車圍著,我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呀,躲在那個地窩子里不敢出來。手下兄弟仗義,想了一招聲東擊西的辦法,故意把警察引到山上,給我留出了逃生的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我才鉆出了那個地窩子,得以摸到汽車旁。可又是你,‘梆’的一下推開車門,把我磕的眼冒金星,頭暈腦脹,就像仁要出來一樣。這還不算,你直接又給我腦袋來了一棒子,把我打的昏死過去。從那刻起,我就暗暗發誓,今生必要找你報復,就是變成厲鬼,也要向你索命。姓李的,拿命來。”說到這里,姚鵬猛的手腳揮動,發出“嘩啦”、“嘩啦”的響動。
剛剛聽到“拿命來”幾個字,李曉禾不由得心中一凜,下意識退向門口。乃至見對方并未沖過來,才稍稍松了口氣。
兩名警察適時沖進了屋子。
意識到對方性情暴躁,李曉禾沒有拿話刺激,而是全神戒備,緊緊的盯著對方。
“拿命來,拿命來。”姚鵬依舊手腳亂舞,腦袋也不停的晃動,就像瘋了一樣。
連著吼了幾通,姚鵬的情緒才平穩一些,人也漸漸冷靜下來,霎時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倚靠在墻壁上,連連喘著粗氣。
看到那個家伙一副精疲力竭的樣子,李曉禾心中輕松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