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們腦……”董定方差點就要說出“腦袋被驢踢了”,趕忙又換了用語,“你們可能還鬧不明白,怕我管不了他,不敢說實話吧?我告訴你們,我是鄉黨委書記,他是鄉長也是鄉黨委副書記,他歸我管。只要他犯了事,我完全能管,不要怕,盡管講實話。”
中年男子重申了要求:“書記,我說的是實話,我們就是要讓鄉里給李鄉長升官。”
“給李鄉長升官。”身后人群跟著喊出了這個想法。
中年男子繼續說:“像是李鄉長這樣的好官,就應該當大官,就應該管著全鄉。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把鄉里管好,才能真正給老百姓辦實事,可不能讓那些光說不練的家伙占著茅坑不拉屎。”
董定方臉都氣綠了,腮幫上的麻子一鼓一鼓的。他已經看出來了,面前這個家伙,包括來的那些人,絕對是李曉禾的托,絕對是來找自己晦氣。姓李的,你他媽夠陰的,就因為昨天那么屁大點事,你也值得這么搞?你天天坐好車,老子偶爾用一用,又咋了?太他媽不是東西了。
盡管氣的半死,但有眾村民在場,董定方也只能暗氣暗憋,還得表現出風度。于是故意“呵呵”一笑:“諸位,是不是好官,不能光靠人們說,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當然了,有些事老百姓不清楚,也未必看的到,還可能受到蒙蔽,看不清。既然你們說他是好官,說他辦實事,那就得確有其事,不能聽風就是雨。倒是說說,他究竟做了什么讓你們稱道的事。”
看看董定方,瞅了瞅身后眾人,中年男子又面向董定方:“你是書記?那你肯定知道我們被馬一山那個騙子詐騙的事吧?我們何家營、向陽兩村,將近三百戶被騙,每戶都在一萬左右,整個算起來就是三百多萬。一萬塊錢,對于你們當官的不算啥,對于我們來說,那就是命。馬騙子騙的不光是錢,是我們三百多戶上千口的命呀。可是以前的那個姓杜的鄉長,光是把屎拉出來,光是讓我們抓了兩手屎,他卻什么都不管,到頭來拍拍屁股走人了。只有李鄉長,把本來不是自個捅的簍子,給兜了起來。”
董定方及時插了話:“做為黨員干部,無論誰遇到這種情況,都會管的。就好比我到這里任書記,就把前任遺留的爛攤子全接在了手里,一個比一個爛,好幾個月了,才處理出一些頭緒。再說村民錢款被騙這事,我是非常重視,會上講,會下說,一直督促和要求鄉政府全力妥善解決,一直在盯著此事。當然了,鄉政府也做了一些事,在縣委、縣政府支持下,在鄉黨委直接領導下,還是為村民追回了一半的錢款。這些都是我們鄉黨委應該做的,都是份內工作,大家完全不必放在心上。雖然追回了一部分錢款,但是好幾個月過去了,另一半卻遙遙無期,這才是我最惦記,也最揪心的。鄉黨委一定會督促鄉政府盡快解決,你們盡管放心。”
聽著董定方這段話,好多人都不禁心生鄙夷:什么玩意?哪有這么搶功勞的?追回另一半錢款的時候,你姓董的根本還沒來呢。再說了,即使你在的話,也跟你沒有任何關系呀,那都是人家李鄉長一直主抓的。
“書記,哪還有另一半錢款?夜兒個都到了呀。你不是說一直盯著嗎?難道你不知道?”疑問過后,中年男子又繼續說,“本來被騙子騙了以后,縣里、鄉里又不管,我們都心涼了半截,都不敢抱希望了。可現在不光是被騙款一分不少回來了,還拿了利息,那利息可是正常存款的三倍,比存銀行合適多了。”
什么?那一半款項都到了,還拿了三倍利息?董定方既驚訝,也不解,轉頭看向李曉禾。
其實剛才看到是何家營、向陽兩村村民時,李曉禾已經猜到了是追回被騙款的事,但是卻沒見到村干部,不知這些村民要鬧什么名堂。本來想仔細問一下,結果卻被董定方半路嗆了聲,干脆就閉嘴不講了。現在村民已經把事說明,董定方又不再放屁,于是李曉禾問:“昨天下班的時候,我聽說還有幾家的錢沒到帳,現在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