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耗到下午那會兒,也沒人管我們,上班人又從后門要去吃飯,這不就是要往壞耗我們嗎?說實話,要是沒有那些水,不被渴壞,也得餓壞。我們早上就沒來得及吃飯,晚上又趕了半夜路,早就餓了。覺得實在不公平,也實在憤怒,我們就想著要去后面食堂吃飯。一是我們確實餓不行了,也想著在食堂萬一能見到領導。
那些警察小伙子們也作難了,不攔我們吧,就是失職,攔的話又實在不忍心,就一個勁好言求我們。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也不能不是人,只好一點點又退回去,想著耐心等領導見我們。這時候正好這個領導出來了。”講到這里,尤均良看向涂中鋒,忽然不說了。
冷若雪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涂中鋒方向。
屋里所有人都看著涂中鋒。
涂中鋒暗自“呼呼”喘著粗氣,心里罵著:再看老子,全他媽眼瞎。
喬成開口了:“尤均良,繼續說。”
“尤大哥,縣長也讓你實話實說,我們大家都讓你說,繼續說吧。”冷若雪強調了喬成的意思。
“好,我說。”尤均良看了眼涂中峰,下了決心,“這個領導到了以后,說話就挺沖,指責我們不該這個,不該那個,還問什么人指使的。看著他像當官的,我就跟他解釋,請他幫我們申冤,想著向他講出實情。可是我講了好幾次,他都立即打斷,根本就不讓我說,還要求我們馬上離開。我覺得沒辦法,就說要去市里、省里反映,這個領導也根本不當回事。
過了一會兒,又不知怎的了,他說可以和我們談,還說他是副縣長。可他只讓我去,頂多讓去兩人,根本不同意我們提出的五人。我們多去幾個人,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著心里有個底,真怕人少被抓了,電視里也看見過這種事。見我們不同意他的條件,這個領導立即發了火,先讓拉響了警笛,把我們嚇的一驚一乍的,接著倒數三個數,逼著警察們上手。
我們實在沒辦法,只好用頭頂警察,警察要是躲開,我們就撞石頭、撞柱子。我們只是普通老百姓,不是什么刁民,要不家里人也不至于上礦上干危險活,這么做確實是被逼無奈。
見警察老和我們說好話,他來了火,罵警察們太窩囊,還要撤那個小伙子職。小伙子被逼無奈,拱手求我們,讓我們不要為難他們。我們心里也不好受呀,大家人心都是肉長的,可我們真不敢離開這個院子,擔心一出院子命就沒了,就也求警察們。在關鍵時候,是縣長說了話,讓他別趕我們,他這才收了手。書記,不是我們不和這個領導講,是他不讓講,還趕我們走呀。”
靜了一下,冷若雪發問:“穆主任,尤均良說的是否屬實?”
穆宇民咽了兩口唾沫,看了看涂中鋒,然后點點頭:“講我的那部分內容完全屬實,其它的事我沒參與,也沒在現場,不清楚。”
冷若雪又轉向候正坤:“候局長,你說。”
候正坤看著領隊警察:“杜正剛,你在現場,如實回答。”
“是。”杜正剛站起身來,“尤均良所講關于我們參與部分,與事實完全相符。”
“杜隊長,坐。”說到這里,冷若雪目光緩緩投向涂中鋒。
人們也跟著書記目光,全都看了過去。
涂中鋒低著頭,虎著臉,腮幫鼓著。
“涂副縣長,你說吧。”冷若雪聲音很平淡。
小黑胡說的確是實情,又有這么多見證人在場,涂中鋒無法抵賴,只得點點頭:“差不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