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陰天,天上沒有一點光亮,再有周圍山峰環繞,整個天際間黑漆漆一片。當然這只限于沒有燈光的地方,比如離著進山口不遠處的院落外。
其實這個院落門口,是有兩只大功率電鎢燈的,平時晚上至少都要開一個。但只要許建軍一來,尤其要是帶著警犬的話,必須不能開啟,因為警犬怕強光。當然這只是許建軍的說法,對方必須無條件執行。
院落里的平房亮著燈,最大的屋子里站了好多人,大都是穿著礦工服裝的人,許建軍等三名警察坐在屋子最里端。
其余三名警察,一人在屋子外面,兩人在院門口,院外兩名警察各牽著一條警犬。
掃了眼屋里眾人,高個男人哈腰賠笑:“許隊,人都全了,開會吧。”
“全了?小劉,點名。”許建軍沖著身旁警察一示意。
小劉拿起花名冊,按著上面人頭,念起了人名。
就在屋內點名、準備開會的時候,前面警車里側車門打開,一個黑影跳了下來。緊接著,后車里側車門隨后打開,跳下了兩個黑影。
三個黑影沿著車輛和院墻間的窄小通道,哈腰前行,向著左前方而去。
先前只要有人進院,那兩條警犬就叫個不停,但現在兩眼看著三條躡足潛蹤的身影,竟然一聲不吭。
牽著警犬的兩名警察,更是不發一言,目送著三條暗影消失在暗夜中。
三條暗影快速移動到山溝邊沿,隱在一塊凸起的大石后,向著對面的亮光處張望。
過了一會兒,身形最高的黑影做了個手勢,當先起身,沿著溝邊小路,向坡底移動著。
中、低個頭二人也隨之跟了上去。
本來就是下坡,又要盡量隱蔽,三人都屈著身子,緩慢下行。
所好的是,坡路外側長著許多較細的喬木,雖然現在還很光禿,但這些青藤足以遮擋三人的身體。如果不是知道這里有人,如果不是刻意用強光手電照射,還真難以發現。
盡管有一定遮擋,但三人仍然不敢有絲毫大意,小心謹慎的移動著腳步。當然不小心也不行,身側沒有一點光亮,又是下坡,稍不注意的話,可能就會摔倒,還可能滾落下去。所以三人在下行過程中,雙手不停的抓、放喬木枝干,以防摔倒。
所好加著小心,所好戴著手套,三人沒有摔倒,也沒有扎傷,相對順利的到了坡底。
稍事觀察后,三條暗影又向著另一面坡上爬去。
……
屋內點名程序已經結束。
許建軍正在給眾人講話:“各位礦工兄弟們,咱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有的還見過三、四次。我們來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也沒必要瞞著,就是找人。現在只知道有幾個人到了礦上干活,可是到現在都沒找到,也沒發現這些人的信息。這就奇怪了,人家家屬明明說家人在‘孝敬溝’,可我們怎么就找不到呢?”
高個男人插了話:“許隊,什么人說的這么肯定?有什么證據,是派出所備案了,還是花名冊……”
許建軍抬手一指屋門:“出去,你倆都出去,上院里站著,小劉跟上。”
“走。”刑警小劉推了高個一把。
高個極不情愿的邁動了步子。
矮個倒是沒費話,乖乖跟著出了屋子。
在小劉和另一名警察注視下,高個和矮個直楞的站在院里。當然,注視他倆的不止這兩名警察,還有院門口的四雙眼睛。
許建軍繼續講說起來:“人要是想讓別人找不到,最起碼有兩種辦法,一種是他自己躲了,另一種是他被人藏起來了。說實話,這個礦上要藏個人,真不太好找,關鍵這到處都是深井,不可能挨個下井去找吧。再說了,如果要是安心藏起來,生人下去也找不到。這可就難了,那該怎么找呢?這就得靠內部人、靠熟人報告,你們可能就是那個知情人。
人們又會說了,我和他們無親無故,憑啥要報告呢?首先大家都是來自,和那幾人一樣,都是到異鄉打拼。家里父母親人都等著呢。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屋里那位也失蹤了,你的家人等你不回,找你不到,會是什么心情?其次呢,大家只要是提供信息,就是在幫警察做工作,那我們就要表示酬謝。酬謝多少呢?”說到這里,許建軍壓低聲音,伸出了幾根手指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