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辦公室門口,身后一陣腳步聲傳來。轉頭看到是許建軍上樓,李曉禾沒有說什么,而是推開屋門,等在那里。
許建軍、李曉禾先后進了辦公室。
拿起一瓶水擰開,“咕咚咚”喝了一通,許建軍進了里屋,坐在椅子上。
明白對方的意思,李曉禾也跟進了套間,坐到床上。
許建軍直接就說:“沒找到。”
“怎么個情況?”李曉禾問道。
許建軍繼續說:“昨天上午接候局電話后,我就從你這回了局里,到了候局辦公室。候局那里有兩個人,一個是大壩鄉靠山村村主任,一個是貨車司機,候局讓二人再講說一下情況。據村主任說,貨車司機曾經拉過涂中峰,這次是專門來匯報情況,接著貨車司機講了那天的情況。
貨車司機說,他開的是一輛‘130’汽車,平時收購、販賣舊家具。四月二十五號那天,司機說他一路難受,半夜走到靠山村的時候,難受的厲害。他知道自己是感冒了,于是把車停在路邊,吃了兩顆感冒藥,躺在車上睡了一覺。在感冒藥作用下,出了一身透汗,醒來的時候,身上舒服了好多。看看天色早已大亮,司機便發動汽車,繼續趕路。
汽車出了思源縣界不遠,司機把車停在路邊,去鎮上飯館吃飯。他剛進到飯館,就見車廂里邊跳下一個男人,便趕忙從屋里出去,抓住那人,問是不偷東西了。那人說只是乘了一截車,還拿出一百塊錢,算坐車費。車上確實也沒什么可偷的,就是幾個舊柜子,檢查對方箱包里也只是衣服和日用品,并沒有車上的東西。于是司機收了錢,就讓對方離開了。
司機今天又到了靠山村,是去村里收舊家具,正好遇到了村長。在閑聊當中,村長就說起了前些天的事,說到了大批警察搜人,還說縣里發了通告,要求不得隱瞞、窩藏,對舉報者有獎。一對日期,再一看通告上的照片,司機覺得是自己拉過的那個人。司機擔心以后受牽連,就跟村長悄悄講了那天的事,村長便把司機帶到了縣局。
從司機的描述看,那人無論樣貌,服裝,還是大致時間點,都和涂中鋒相符。關鍵的是,涂中峰那天棄掉轎車的地方,離著靠山村就隔了一座不高的山。種種跡象表明,司機說的人很可能就是涂中鋒。但司機只能說出那人下車的地方,具體去向卻說不清。
根據司機提供的線索,我們立即帶著司機,趕奔他說的那個地方。到那以后,飯館老板也證明了當天有那么一回事,還指出了那人大致前行的方向。就根據這個方向,我們請當地警方幫忙,調取了一些沿途錄像,還別說,真就發現了涂中鋒蹤跡。順著錄像上的路線,找到了一家小賣部。
小賣部店主回憶,那天上午是有那么一個人到店里,買了好多方便面、面包,還特意買了兩大桶礦泉水。看對方拿不過來,又消費了那么多,店主便熱情的幫著用繩子捆住礦泉水,然后找了一根棍子,讓對方挑著水走的。為了表示謝意,那人還專門又拿出五十塊錢,但店主沒有要。
那里只是一個鎮,攝像頭極少,有限的模糊鏡頭還是商家的。沒有了錄像幫忙,我們只好到周邊的山上搜尋,確實也搜到了一個疑似他落腳的地方。那是一處山石下面,就跟天然雨罩似的,地上有人坐的痕跡,還各有一個空的面包和空的餅干包裝物。這兩種包裝食品,那家店里正好有售,袋上日期也與店里存貨一致,可以判定就是涂中鋒用的。只是在周邊搜索了好長時間,幾個小山洞、溝渠都搜了,還擴大了搜尋范圍,卻沒有找到他的蹤跡,今天早上只好先撤回來。”
聽對方講說完,李曉禾提出質疑:“貨車司機在四月二十六號早上走的時候,就沒發現車廂里有人?小賣店店主看到穿的挺好的一個男人,還拉著個箱子,一下子買那么多吃喝,就沒懷疑?”
許建軍“誒”了一聲:“懷疑什么?據那個店主講,當時那個男人臉上、衣服上都挺臟,手背還有劃的傷。男人聲稱他被人攔路搶劫,車讓人搶走了,兩個孩子還在半路等著,他是給兩個孩子買吃的。這種情況下,店主也就不再詳細盤問了。
至于那個貨車司機,當時我也質疑這個問題。據他說,早上醒來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車廂,當時苫布都散著,也沒發現異常。車上就是幾個破柜子,他也沒細看。在看完車廂以后,司機又到旁邊廁所解了大手,抽了一根煙才走的。這些時間空檔,都可能讓涂中鋒鉆了空子。”
看到對方有些灰心,李曉禾一笑:“雖然沒找到人,不過總算有線索了。”
許建軍輕嘆一聲:“目前也僅是線索。”
“是呀,僅是線索。”李曉禾想到了那件事,有感而發。
“不說了,我還得繼續去執行任務,你要謹防報復。”許建軍顯然沒注意對方語境,站起身來,出了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