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連著兩天,也沒有什么動靜,李曉禾覺得王堅決的鬧劇可能已經收場了,或是市領導根本就沒理這個茬。
可是今天王堅決再來,而且是帶著省里人來的時候,李曉禾有些懵了。在年輕人向冷書記出示證件的時候,他可是用眼角余光掃到,證件上的紅戳分明有“倉吉省委”字樣。而且冷書記在看過證件后,還專門強調了一句“省委來的同志”。
就那么一份報告,怎么會引來省委的人呢?至于嗎?上面根本就沒有值當省委出面的內容呀。說實在的,市委都不該特別關注的。在他看來,那份報告太平常了。
可是省委的人就在身旁,這能有假?而且王堅決口口聲聲說省委領導等著呢。當時在冷書記屋子的時候,王堅決的話更是言猶在耳:
“冷若雪同志,請你注意身份,你是思源縣黨委書記,是黨在思源縣的代言人。你的任務是宣講、貫徹黨的政策、法規,正確執行黨的決議、路線,而不是替反分子申辯,更不是包庇、縱容犯罪分子胡作非為。你不要肆意妄猜省委意圖,也不要枉議省委決定,任何懷疑、抵制省委決議的作法都是極其錯誤的,也是極其危險的。你要好自為之,不要滑到錯誤的道路上去,言盡于此,希望你能自重。”
這都是什么話?這可都是上綱上線的內容。而且王堅決還不是講給自己聽,而是送給冷書記,事態嚴重可想而知。
回想著這段振聾發聵的話,李曉禾不禁心生懼意,不得不思考一個現實的問題:省委要把我怎么樣?我該怎么做?
聽王堅決先前所言,省委領導在等著,那么是等著我,還是只等著他呢?
如果省委領導等著我的話,是只有領導嗎?怎么可能,肯定會有眾多保衛人員。省委領導會在什么地方見我?審訊室還是辦公室?會給我上警具嗎?肯定會的,不可能還讓我現在這樣兩手自由吧?可現在為什么沒給我戴呢?
“李曉禾,手上動來動去,想干什么?告訴你,老實點,任何企圖和圖謀都是徒勞的,只會讓問題更嚴重。”副駕駛位的王堅決發了話。
娘的,他一直在看觀后鏡呀,老子不過是下意識活動了一下雙手而已。當然這只是心里話,李曉禾是不能說出來的。他沒有回復對方,但雙手卻也不敢動了,干脆還閉上眼,靠在椅背上。
李曉禾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假如省委領導只是見他,不是見我呢。又會把我弄到哪去?看守所?監獄?秘密看押地點?那,那會給我定個什么罪名?
希望省領導還是見見自己,還是給自己解釋的機會吧。那么自己見到省領導時,要說什么,怎么說呢?可得慎重想想,這種機會非常難聽,失去以后恐怕就沒機會了。
會是什么領導呢?省領導怎么會在市里?難道還要去省里?
想到這里,李曉禾睜眼看去,車窗外是茂中市區,并不在去省城的路上。
“李曉禾,又有什么企圖?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王堅決又發出了警告。
奶奶的,睜眼還犯法了。李曉禾賭著氣,閉上眼,腦中又想起了剛才的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