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是,下面跟公路邊不一樣。公路專門有養護部門統一管理,修渠清挖都好統一調度。下面地塊全都分給了一家一戶,人們忙著種自家的田,哪愿意一起修一條渠?再說了,水渠一拓寬,勢必又占兩攏地,人們更不愿意了。”段彩霞講著推脫的理由。
“那要鄉干部干什么?農村基層公務員的一項重要職責,就是調度、協調、服務農業、農村、農民,你們盡到責任了嗎?”李曉禾說的非常不客氣。
瘋狗,這是段彩霞自然想到的一個詞,他娘的,見誰咬誰。想到這一點,她不再解釋,而是連連點頭應承:“是,是,您說的對,您說的對,我們馬上改。”
李曉禾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依舊是訓教口吻:“我們是國家公務員,是為百姓服務的人員,那就要主動服務,急人民所急,想人民所想。做在辦公室等百姓找,等著百姓喊冤,那是古代官老爺。再說了,就是封建士大夫,還知道微服私訪,了解民情,解決實際問題呢。做為新時代的國家工作人員,我們在為民服務方面,怎么也得超過這些成百上千年前的先人吧。”
“是是是。”段彩霞現在只能機械的應答,她已經不知該怎么說了,反正怎么說也是錯。
暫時收住話頭,李曉禾跳下路肩,直接到了田地里。
其他眾人也只好見樣學樣,都跟著進了玉米地。
李曉禾拿著撿起的硬樹枝,向土里插去。暴曬后凝結的泥塊特別硬,他沒有硬碰硬,而是從裂開的縫隙插進去的。饒是如此,在插到下方時,還費了一些力氣。
本來趙成利是想上前幫忙的,想想還是算了,省得惹人厭,看樣子縣領導也不想讓幫忙。
手上用力擰了擰,李曉禾才小心的取出了硬樹枝。
硬樹枝底段有幾厘米的濕痕,上面還附著著一些泥粒。
指著濕痕到手指捏的部位,李曉禾又說了話:“這段干土至少有十四、五公分厚,顯然都是淤積進來的泥沙,里面還裹挾著雜物。你們想吧,根系部位裹著這么一圈東西,對作物生長能有好處。這還是玉米地,植株較高,要是黃豆、谷子,會是怎樣?地塊里的現狀已經造成,不可能短期內把這么東西清出去,現在重點要想的是,不能再讓污水、雜物二次漫進來了。”
“是,是。”
“是,您說的是。
趙、段二人依舊是這樣的表態。
沒理二人的說辭,李曉禾轉身出了地塊,上了公路,鉆進汽車,又轉頭道:“下一站。”
“誒,下一站。”趙成利應和著,爬上公路,上了鄉里的汽車。
鄉里汽車在前引路,程劍峰駕駛著越野車,在后面跟了上去。
看著前面奔行的汽車,小張笑著說:“主任,我倆好像找到了一點感覺。”
李曉禾轉回頭去:“什么感覺?”
“這兩次出來,您都是昂首闊步走在前面,那兩人點頭哈腰跟著您身后,我倆又盯著他倆。這像不像古代押犯人,您是押解的大官,我倆是押解的衙役,他倆就是那個……要是戴上大枷就更像了。”小張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