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冷若雪說的“還麻著”,根本不是指腳上,而是指身上。相比起對方已經基本恢復了常態,冷若雪依舊反應未過,不但臉頰仍然通紅,身上燥熱也未完全散去,心臟也“呯呯呯”跳個不停。
看她走路不穩的樣子,李曉禾待她經過身邊,便又托上了她的肘部。
“不用,小心讓人看見。”冷若雪的聲音沒什么力氣,與其說是拒絕,不如說是嬌嗔。
但李曉禾卻不得不當真,他現在倒是不怕她的這種象征性拒絕,而是怕許建軍他們看到。于是他收回右手,提醒了一句“小心”,在后面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來在那棵已經斷成樹樁的小樹旁,很容易的便找到了腰帶和皮鞋。李曉禾首先系好腰帶,然后踩上了皮鞋。在穿皮鞋的時候,他忍不住發出了“啊”的一聲。
“怎么啦?你的腳……”冷若雪低下頭去,掀起他的褲腳,盯著他的腳面。
李曉禾輕輕擺手:“沒事,沒事。”
冷若雪聲音中滿是擔憂和關心:“怎么能沒事?我看現在就該……”
“你看,警車來了。”李曉禾向著山下不遠處指去。
站起身來,冷若雪轉頭看去,果然見山下兩輛警車閃著警燈向東駛來,應該是奔向那個餐館的東側。
“嗡嗡嗡”,手機又響,還是許建軍來電。
電話剛一接通,許建軍聲音便傳了過來:“老李,看見警車了嗎?”
“看見了,警車停在最東邊的餐館旁邊,你們就從警車旁邊的小路走。開始有路,快到山腳的時候就沒路了。你們往山梁上走,我也往山梁上返。”李曉禾說完,掛掉電話,又對著冷若雪說,“走吧。”
冷若雪走了兩步,忽的停住腳步,擔心的說:“對了,你被吊在空中的時候,忽然就有亮光襲來,怎么卻沒見到人?會不會是躲在暗處看什么?”
李曉禾“嘿嘿”一笑,抬手指天:“是它在……你看,你看,月亮的臉偷偷的……”
冷若雪仰頭看去,“哦”了一聲:“原來是它出來了。”隨即便又嗔道,“你還好意思唱,不害臊。”
“是,不害臊。”李曉禾附和著。
“你說誰?”冷若雪摸著忽的又發燙的臉頰,質問著。
“說我,說我,沒說你。”李曉禾做著解釋。
“討厭。”冷若雪的聲音膩膩的,滿是羞澀與幸福。
李曉禾向前一指:“走吧,咱們往那邊走,要不老許他們不容易看到。”
冷若雪輕輕“嗯”了一聲,當先慢步走去,李曉禾跟著后面行進。
借著皎潔的月光,加之已經完全適應了這種光線,兩人走的比較穩,沒有發生滑倒的事,也沒有被東西絆住。但李曉禾每走一步,都咬著牙,忍著腳上傳來的鉆心的痛。
李曉禾剛剛走上山梁,便看到山腳下有幾個黑影,還有手電光亮晃動。于是開口說話:“老許,我在這。”
幾個黑影停住,最前邊黑影招著手:“李主任,我們來了。”
李主任?李曉禾就是一楞。他意識到,肯定老許旁邊還有別人,有思源縣刑警隊之外的人。便也換了稱呼:“許隊長,謝謝你們。”
對方沒再說話,而那幾個黑影又移動起來。
黑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李曉禾已經看到了對面來人,正是許建軍、小張、小劉,后面幾個警服男子很是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