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有暖風的,不可能不開吧。再說了,出門的時候,你應該穿著羽絨服呀?”對方很是不解。
李曉禾道:“在快下梁的時候,趕上車禍了,我們……”
手機里“啊”了一聲:“我就擔心有事,果然……你傷著沒有?是撞車了,還是怎么回事,你現在到底是不是在賓館?”
“不是咱們的車,是我們看到一個車翻到溝邊,撞在山石上。你別著急,聽我慢慢說,行不行?”接著,李曉禾講說了剛才的過程。
然后他又補充道:“那件雨衣你也穿過,是夏天防雨用的。”
“知道是那件,還用你說?”嬌嗔過后,冷若雪埋怨著,“你也是,里面就穿件襯衣,連個毛衫也沒有,能不冷?就知道裝好人,連自個身體都不顧。嚇死我了。”
李曉禾“嘿嘿”一笑:“當時情況特殊,誰趕上都會那樣的。要不是我死活不穿,程劍峰就把他的棉衣貢獻出來了。”
“好,你是大英雄,行不行?”冷若雪聲音中帶著譏誚,然后又道,“你既然走的是二級路,那肯定高速是封了,應該有提示呀,你干嘛非要硬走,非要弄個半上不下?咱們這一下上雪,我就擔心,原以為你們不會回來,后來又想著你可能馬上就到。結果十點多了,人也不到,信兒也沒有,手機又不通,你說我能不急?要是小程也聯系不上的話,我就該電話報警了。”
“你以為我想走呀,還不是爛草纏腿?今天開完會剛一下樓……”李曉禾講說了遇到沈麗莎的事,也講了被其電話騷擾,自己煩不勝煩,才關掉了手機。
手機連著“哼”了好幾聲,才傳出冷若雪恨恨的聲音:“呵呵,好你個李曉禾,怪不得呢,鬧半天又是你們……哼……破事瞎多。”
李曉禾很是無奈:“我也不想遇上她呀,可……哎,你還是給我出出主意,怎么辦吧。”
“她既然這么追問,那她肯定就真有怕的地方。你們都……”停了一下,冷若雪沒好氣的說,“我哪知道她怕什么。”
……
天光大亮時分,年輕男女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進了茂中市醫院旁的“茂贏大酒店”。
登記好了房間,進到屋子,年輕女子跌躺在床上,拍著胸脯說:“哎呀,嚇死我了,再也不走夜路了。”
“是呀,雪天夜路就不是人走的。”年輕男子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支香煙吸了起來。
猛猛的吸了幾口,年輕男子又說:“事情也是前趕后對,前后再差個幾秒,也許就躲開那了,就能錯過那個锃亮的冰面。”
“差個幾秒?沒差最好,要是再往前多滑個二十來米,那就該下溝里了,咱們一個也別想好,全得玩完。現在雖說小韓右腿骨折,肋骨也斷了兩根,畢竟內臟沒受傷,人也清醒了,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年輕女子現在仍是心有余悸。
“是呀,萬幸,也多虧了那個好心人。咱們喊了那么半天,就他娘的沒有一個人停下來,要不是那個大哥和司機下車,咱倆凍也得凍個半死,反正小韓再耽誤兩個小時,肯定就危險了。”年輕男子感慨著,“我從車里出來以后,專門四外看了看,那里停車確實危險,稍微收不住,就可能沖到前邊,從路上掉到深溝里。就是沒沖到前邊,也可能撞到山石上,落得和咱們一樣的下場。不得不說,這人真的是品德高尚,司機的技術也的確過硬。”
年輕女子輕嘆了一聲:“哎……同樣都是路過,那么多車都沒停下來,就是幫著打個電話的人都沒有。人家不但停下來,不但幫著報警,一直還守在那,把羽絨服都讓給了我們。我看見那個大哥也凍得夠嗆,跟咱們說話時,牙齒打顫,碰到他那件雨衣,也是冰涼冰涼的。”
年輕男子忽道:“哎呀,忘了把羽絨服還給人家了,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連個電話也沒留。”
年輕女子接了話:“我倒是記著羽絨服呢,當時想著已經弄的臟兮兮的,好像還劃了口子,覺得沒法還給人家。就想著留下姓名、電話,到時給人家好好補償一下,可是人家沒留電話和姓名,直接就走了。等下來有時間的,好好打聽一下,反正我記住人家模樣了,好像是個什么主任,司機是這么稱呼的。”
“只能這樣了。你先休息吧,一會兒警察還要過來,我等他們一會兒。”年輕男子說著,打開電視,翻起了上面的頻道。
“懶得洗了,困死我了,也嚇死我了。”年輕女子說著,踢掉皮鞋,一翻身,拉過被子,蓋在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