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和內務府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自從內務府總管換成太子的奶父凌普過后,內務府的行事便越發嚴苛和難糊弄起來。
大多數人也能理解,畢竟這內務府總管就是愛新覺羅的管家,凌普這一系列舉措也是為了太子上位以后少一些虧空也便于打理。
可就在這幾年里,太子黨人行事越發乖張,凌普借著太子和索額圖的勢力活得也越發趾高氣昂、不近人情。
這次凌普倒霉過后,幾乎所有人都在背后暗自稱快。
凌普丟了這么大的人,心中對七貝勒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層,只是暫時不能報復回去,畢竟剛出了這檔子事,他再對七爺有什么動作就是公然和康熙對抗。
凌普可以不把太子以外的任何一個皇子放在眼里,卻不敢不把康熙放在眼中。
凌普只覺得奇怪,為什么皇上突然過問起了七貝勒的事
他又不是不知道,康熙幾乎半年都不會宣召一次七貝勒,七貝勒也不可能這么久見一次皇上就哭訴內務府對他克扣一事。
況且他是太子的奶父,就是打狗還要看主人,七貝勒絕對不敢得罪太子這個未來的天子,也不敢狠狠得罪于他。
畢竟他未來可是要頂曹家的位置。
凌普養好傷后,叫內務府王太監去打探了一番,不日便有了答案。
王太監找人買通了乾清宮里管灑掃的小太監,得知了事情原委。
那日皇上召了十二阿哥下棋,十二阿哥中途取了些書回來,似乎是七貝勒所著。
皇上看了那書過后,就召見了七貝勒。
之后便有了這一系列的事情。
凌普臉色沉了下來。
敢情這又是十二阿哥在搗鬼。
想來這原本是十二阿哥和七貝勒給串通好了,是十二阿哥在皇上面前提起了七貝勒的事,才有了后來皇上的怒火和懲罰。
之前因為他和托合齊致使格爾芬和阿爾吉善倒霉的事情還沒算賬呢,這次又來針對自己,真當太子手下無人了嗎
要是再忍下這口氣,他這內務府總管可就白當了。
上書房休課這日,殷陶過來長春宮中給額娘請安。
萬琉哈氏一見了他便笑道“今兒過來得倒是比往常時候早了一些。”
她這兒茶點還沒準備好呢,兒子就過來了。
殷陶道“今兒天氣好,方才去寧壽宮請安時,鄭姑姑說太后和蘇姑姑結伴去御花園了,故而先過來額娘這里坐坐,不過不能待久了,等會兒還要過去太后那邊請安。”
萬琉哈氏笑著道了聲“好”,又吩咐綺香和倚翠給殷陶上了茶點。
殷陶看萬琉哈氏今兒發髻梳得很是正式,覺得很是奇怪,便出聲問“額娘過會兒可是還有什么事”
可別在這兒待久了誤了額娘的事情。
“沒什么要緊的事。”萬琉哈氏道,“方才今春的吉服送過來了,上身試了試,大小正合適呢。”
萬琉哈氏封嬪了,吉服跟原來是庶妃的時候不一樣了,自然要送新的來。
殷陶想起從前,殷媽媽買了新大衣回家,都要換上外出的鞋子和內搭穿給他和妹妹看。
女子都是一樣,喜歡漂亮的衣服和首飾,也喜歡將新買的漂亮衣服穿給家里人看。
殷陶平日里陪著萬琉哈氏的時間太少了,難得今日碰上了,殷陶也想盡一盡兒子的心意,叫萬琉哈氏開心,便道“我還沒見過額娘封嬪后春日的吉服呢,額娘就穿一穿給兒子看看可好”